“客气什么啊,跟我还讲客气,那可不就是犯傻了,你看咱们府里,跟谁客气,那也不会跟我客气的。”沈氏乐呵呵的道。
她这话可是说得很实在,她出手阔绰,这满府上下,得了她好处的人,那可着实不少,真要是跟她讲客气的,她那些东西,可都送不出去了。
沈氏似说上瘾了,拉着香枝儿的手,便有些停不下来:“我瞧着你也是个爽利性子,这一点像我,咱们俩都这性子,倒是很能说到一块儿去,你这也是才进门,不认得几个人,若是闲着无事时,尽管来找我,我平常也没多少事儿,得闲的时候多着呢。”
“那赶情好,我正愁长辈们事多忙乱,不知道找谁说说话呢,三婶婶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去了啊!”香枝儿忙应声道,如今正是人生地不熟,需要多找人交流的时候,真正是磕睡来了,就遇到枕头了,这位三婶婶实在是及时雨。
“这有什么,咱们这些妇人嘛,平常也不怎么出门,可不就聚在一起说说闲话儿逗个乐子,不然整天都憋在这屋里,那可不憋坏了,我平常得闲时,也时常去你二婶婶那里找她说话儿,倒是夫人那里去得少,她毕竟是当家夫人,事多人忙,我就不好去叼扰她了。”
香枝儿听着这话,不由心思一动,小秦氏做为当家夫人,事多人忙那是事实,不过,当家夫人的忙碌,那也真说不准,事儿交代下去,都是下面的人在做,要说闲那也是清闲,可若是事事亲力亲为,要忙那也确实会很忙,倒不知小秦氏这忙,是那一种忙了。
她不由想了想,当时瞧着小秦氏时,那也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可见也不是真的忙了,却没空与妯娌说话,那这其间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捉摸不定了。
她这思维发散开来,不免就想得远了些,不多想也不行,这深宅大院之内,本就是非多,再则如今又是初来乍道的,什么都不清楚熟悉,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错,让人抓着把柄说三道四,不多想些都不行,若说当家主母,若是周承泽的亲生母亲,他们倒也能乐得自在了,可偏偏这却是个妾室扶正的继母,又有两儿子防身,就更不为将周承泽兄弟看在眼里了。
别说不会看在眼里,心眼小的,说不定还会觉得他们兄弟俩是绊脚石,正时时刻刻琢磨着想要踢开他们呢,与小秦氏匆匆一面,也可以看出,那并不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就更不得不多防备着些了。
反倒是这两位叔叔婶婶,与周承泽没有直接的利益牵连,倒是比小秦氏更可靠一些。
“夫人管着一家大小琐碎之事,想来也确实忙得脱不开身的。”香枝儿面不改色的接话道。
“可不就是如此嘛,夫人不仅管家忙碌,下面还有两个哥儿要照顾呢,虽然如今大些了,也不必事事过问,可这大些了,也有大了要忙的事不是!”沈氏说着,手里捏着手绢儿,捂着嘴轻轻笑着。
香枝儿原本还没多想,可一瞧她笑成这般模样,便隐约明白过来,大了的事儿,那约摸就是说亲事了,三公子燕慎,也就只比周承泽小了两个月罢了,就算大户人家成亲得晚,但也可以提前相看起来了,只不过说到亲事,香枝儿的目光不由闪了闪。
自古长幼有序,燕慎要成亲,那也得等到他大哥燕恒成亲之后,才能轮到他的亲事,既然小秦氏已经开始着手燕慎的亲事,那么燕恒的想必也在相看着了吧,只不知小秦氏会相看什么样的人这有,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大公子,门第太差的,那也配不上,别说燕恒有意见,就是国公爷那也不会允许。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亲生儿子,小秦氏定然会为燕慎说最好的姑娘,而燕恒那里可就不好说了,可看燕恒那样子,对自个的亲事,似也不甚在意的模样,也不知心里是如何打算,若是娶个不合心意的姑娘,他那日子也不知要怎么过。
想到此处,不由轻轻一叹,倒底是周承泽的大哥,且他们入府来,也算是处处关照他们,这份心意也是很足了,若对此事,他们摆出莫不关心的态度,那就有些不合适了,再说了,娶个什么样的大嫂,也关乎着他们以后的生活,这个大嫂若是个性情不好的,也会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不是,所以这个事儿,也必须得慎重些,想着,到时候让周承泽给燕恒提个醒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