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接受自己失败了的现实,却很难接受自己不如别人这个事实。
周可馨去国外疗养,她也很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就在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和朋友约着一起去伦敦玩,这本摄影集是爱好摄影的朋友买下来的,她在朋友翻看的时候偶然瞥到安陵香的照片,那感觉,只能用仇人
相见分外眼红才足以形容。
于是她亲手从遥远的欧洲给墨楒白送来了一份名副其实的“刀片”,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害到墨楒白的人,应该就只剩下安陵香了。
他的求不得,他的白月光,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痛苦吧,呐喊吧,在人生的地狱里感受煎熬吧。
墨楒白将那封信细细地撕成小小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才将影集合起来,动作轻柔得像这世上最温柔的情人。安陵香还是那么美,不管是抱着孩子的姿态,还是穿着长裙在海滩上奔跑的模样,他真希望今天晚能睡得很熟,睡得很久,这样或许在梦中,她也会朝着他跑过来,他可
以和她在一起更久的时间。周可馨的以己度人并不成立,墨楒白和舍弃了过去、也不愿意面对黑暗过去的自己的周可馨完全不一样,他不仅无限缅怀过去,而且一直对过去心怀悔恨和爱意,这足以
让他包容和接纳过去的一切,包括那个一度偏执得要命的自己。
墨楒白在遭遇绝境的时候,一直寻找的就是出口和希望,现在他的希望已经出现了,在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拥有了无限的可能,生命待他不薄,他再无半分怨怼。至于周可馨说墨楒白会“孤独终老”,他只觉得很可笑,他已经有墨念看,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孤独的,而这次的照片,安陵香都有好好地穿着衣服,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
好的事了。
他都想亲自给周可馨写封感谢信了,他真的好爱这两张照片,爱不释手的那种,真的很谢谢周可馨破费买来送给他,还包邮寄到他手上。
安陵香结束酒宴回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顾盼决定留宿安陵香的家里,于是两人睡在一张大床上,小声地聊着天。
顾盼问道:“刚才你俩在外面聊半天,你干嘛不请聂荣进来坐坐,实在太晚了就睡这里嘛,这么多房间,又不是住不下。”
安陵香侧转身,对着顾盼说:“盼哥,我以后得跟荣大爷保持距离了。”
顾盼惊诧地撑起了身子,问道:“啊?为啥?你俩这些年好得跟什么一样,同进同出,吃住都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俩旧情复燃了呢,这才回国几天就翻脸了?”安陵香也撑了起来,为难地说:“荣大爷向我求婚了,我拒绝了他。虽然他这辈子谈的恋爱多如牛毛,但是还真没有空窗期这么久过,按他的说法就是他对我很认真,可惜我对他没有感觉,与其含糊其词,致使他继续投入感情在我的身上,我当然是选择果断地拒绝他了,我说得也很清楚,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和他是绝对没有可能性
的。”顾盼越听越惊讶,最后幽幽来了句:“我的天,我一直以为老聂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没想到啊,你连这样的花蝴蝶都能驯服,哥哥对你深感佩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