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香苦涩地笑了一瞬,说:“盼盼,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那些报复的手段。
当饥饿把我折磨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是完全睡不着的,也不会昏迷,你知道吗,全身上下都没力气,唯有大脑和胃无比的清醒,和那清醒相伴的只有痛苦。
在我被痛苦折磨的每一分钟里,我想的都是要让他们也付出代价……”
顾盼忍不住追问到:“那你为什么又放弃了呢?”安陵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当然是因为我很理智啊,人在遭遇背叛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伤心和愤怒,然后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接下来就会想怎么样暴虐地报复对方,让他们也感受到同样的痛苦,这个环节是分叉点,冲动的人会直接实施自己的报复,理智的人会思考得更缜密,试图增强可实施性,在思考的过程中
,又渐渐地沉静下来。
然后会开始想,到底什么事情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什么样的生活才是我的幸福,至于别人是幸福还是痛苦,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不是我没有报复的想法,而是我度过了那种暴虐的心理。”
顾盼是个暴脾气,她最需要的就是情绪管理了,于是好奇问道:“是什么让你内化了你的情绪?”
安陵香至今还记得当年的心路历程,她说:“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跟他们陷入同一滩泥沼里啊,把别人拖拽进深渊的时候,就要有和别人一起留在深渊里的觉悟。我为什么要为那样的人赔上自己的人生?把有限的时间花在自己的身上不是更好吗?结束婚姻又不是人生的终点,只是一个新起点啊,没有感情和家庭的束缚正是天高任
我飞的机会。
从结果来看,你不认为我们三个人里,我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吗?我不仅最先走了出来、完成了自我成长,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我的幸福是显而易见的吧?”
都说你的幸福就是对恨你的人最大的报复,所以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幸福才是最为高妙的报复手段吧?”两人聊了这一番,顾盼也觉得虽然不知道周可馨现在过得是否幸福,但当年她肯定是很不幸的,毕竟周可馨的目的就是要嫁入墨家,结果孩子都生了也没能入门,所以说
,不管安陵香还是不是墨太太,周可馨都不可能成墨太太。
至于墨楒白嘛,不是顾盼说他,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明知道周可馨对他有意思还给人家可趁之机,人家不趁机搞得他妻离子散才怪了呢!
当年为了两张旧照片就判了安陵香的死刑,气性大得哟,傲娇得要上天了,然后呢,真把人给气走了以后又满世界地打听,单身五年是为谁啊,不用问都知道。
现在安陵香一现身,马上面子也不要了,自尊也不要了,傲娇也舍弃了,上杆子地主动贴上来,还赶不走!
要顾盼说啊,那就是:当年的我,你爱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简称:自作孽,活该。
两人聊了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安陵香去厨房准备晚餐要吃的菜。
顾盼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墨楒白带孩子们回家了,高高兴兴地开门,说:“你想我了吗?欧文宝……”
“欧文宝贝”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见聂荣一脸呆滞地垂眸看着她。
顾盼“额”了一声,说:“不是欧文回来了?”
聂荣往身后看了看,没见有人,说:“他们出去了?就你在吗?”
顾盼让聂荣进了门,他手上还拎着两大包东西,她边关门边说:“香香在做饭呢,欧文出门了。”
聂荣把买来的东西往冰箱里摆放,说:“出去了?昨晚上欧文在回城的路上就睡着了,我没能给他剪头发,今天我专门过来给他弄呢。”
顾盼抄着手见聂荣娴熟地将东西归类放置在冰箱的保鲜层里,说:“你每次都买这么多东西过来?”
这些年,聂荣是做惯了采购的事的,淡定地说:“香香带着孩子,又没车,不好载东西,我过来就顺手买点东西,让他俩吃得丰盛点,欧文正是长身体需要营养的时候。”
顾盼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两大袋子东西,眼角直抽抽地说:“一顺就顺了几十斤东西过来啊?真是好顺哦。”聂荣装作没听见,专心摆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