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鸿乔呆若木鸡,司露微略微撇了撇头:“上车吗杨小姐?”
杨鸿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女人居然自己开车?
轿车是最近十几年普及的交通工具。和从前的马车一样,老爷少爷太太小姐们,谁也没想过要自己去学驾车,那自然也没想过要自己去学开车。
开车自然是有司机开的。
轿车很贵,哪怕是普通款的,也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
买得起轿车的人家,都请得起司机。
杨鸿乔在德国多年,也没见过什么女人自己开车的。
她震惊看着司露微,心中生出了一点异样的震动。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比不过司露微。
“杨小姐?”她愣神的时候,司露微又喊了声她。
杨鸿乔回神,微笑着打算拉开后座的车门,却在犹豫了一瞬之后,果断转到了副驾驶座。
她坐在副驾驶座,就是不把司露微当司机。
司露微从这点看:“这位杨小姐,比杜小姐和赵小姐要高明百倍。”
至少,她是把司露微当真正的对手来尊重的。
汽车发动的时候,杨鸿乔还有点害怕,可当车子真的开了出去,又快又稳,一点也不输给司机时,她忍不住惊叹:“露微,你开得真好。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以前学的,很多年前了。”司露微道,“自己开车方便一点。”
杨鸿乔越发觉得这样很有魅力,沈砚山应该很喜欢。
她突然也想学开车了,故而问司露微:“你能不能教教我?”
“可以。”司露微道,“不过,我最近比较忙。杨小姐可以请家里的司机教。”
两个人说起了汽车。
杨鸿乔指路,车子很快就到了她说的那家有很好吃蛋糕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是在一家日本俱乐部内部的,出入需要办会员资格证,普通人进不了的。
杨鸿乔是贵客。
上午的时候,咖啡厅人不多,有几位日本人和俄国人,她们俩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坐下,杨鸿乔先点了几样小蛋糕,又赞美了司露微的车技。
司露微的话不多,她只是侧耳倾听。
“……露微,我听说你和副官长出身并不高,是不是?我这么说,你不要生气。”杨鸿乔道。
司露微摇摇头:“我不生气。”
“所以呢,你的家庭跟我家,可能有点出入,以至于你不是很了解我。”杨鸿乔的声音,略带伤感。
她停顿了片刻,说起了她的家庭:“我父亲有五个姨太太,我有十二个兄弟姊妹。我从小深得父亲的喜欢,又因为我母亲睿智,所以我在家里得到的东西是最多的,其他兄弟姊妹都比不了。”
说到了这里,她顿了下,“我母亲把生活的很多经验,都告诉了我。男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人?与其天天打压这个、排挤那个,还不如好好过日子。
我很感谢现在的世道,女人离婚也成了时髦事,再嫁也容易,只要你有本事、有容貌、有家庭。
我离婚回国,在家中饱受嘲笑。他们都在背后拿我的事情取乐。我想要的,无非是一点扬眉吐气。
我和你,永远不是对立的。我们都一样,都是女人,在这个世上是最弱的,需要庇护。我们寻找的庇护所足够大,根本没必要彼此去争,完全可以相互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