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哑的嗓子和涩涩的手指没有一个不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爷爷……要把这个世界上比亲人还要重要的她最好的朋友的肾摘掉一个,只是为了那个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叔家的儿子。
呆呆的坐在那里了很久……很久……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说到底,她在气什么?
有钱的人家动用自己手下的权利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一个新闻。
听起来好像很残酷很不公平的样子,没有办法,这就是社会。
就像之前的时候,就算她在公司能力非常的强,但是还是要给那个老板的表妹让路,最后出了事情以后,走人的还是她自己。
那她是在气什么呢?
是气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她的爷爷?还是气那个要被换肾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能两个都有吧……
那如果那个人不是安好,她会怎么做呢?会不会也像今天这么偏激,还是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是秦烟重生回来以后,第一次直面残酷的人性。
果然,人性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东西了。
从她刚才脑子里有那个问题了以后,她就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答案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安好的话,她一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偏激的反应,可能只是替那个人惋惜根本就不会这么偏激的去做做出那样的事情。
秦烟就呆呆的坐在那里。
急促的敲门声从她进来以后一直都响着,坐在床上的女孩子却没有一点要搭理它的意思。
她的不回应让敲门声更加急促的响了起来……
不想起来。
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烟烟!烟烟!”
秦东不停的在外面敲着门,却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女孩子的回应。
秦烟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她不想听到外面的任何的声音,她就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以后,终于因为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而停了下来。
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死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转动锁洞的声音和着男人着急的喘息。
“烟烟,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秦东长时间得不到女孩子的回应就去拿钥匙了,着急的推开了房间的门以后,发现女孩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拿着钥匙的手停顿了一下。
秦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的轻轻的朝女孩子走了过去。
“这丫头,睡觉都不脱鞋的。”
秦东帮秦烟把鞋子脱下来了以后,轻轻的把她的头正好,然后轻轻的帮她盖好毯子。
帮女孩子把枕头放在了脖子下面,把这些所有的动作都做完了以后,蹑手蹑脚的就出去了,出去之前朝秦烟躺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把门关上了,门外又响起了下楼梯的声音。
确认了秦东真的走了以后,女孩子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