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清一定不知道于慎斋有多鄙视他儿子在医学方面的天赋……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于昭良继续说道——“在我看过的无数病例中,有一个让我印象最为深刻,有一个病人慢性心力衰竭,剧烈咳嗽,自发咳出一块完整的气管树样形状的血栓,你不是医学生,可能不知道这有多
么不可思议,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人类的身体真的很神奇,会有太多无法用医学解释的现象。”于昭良看着顾溪清听入了迷,又懵懂又惊讶的天真样子,笑着说:“所以,在我看来,你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你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但你的身体知道,你
的身体为了救你,做出这样的应激反应。”顾溪清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笑得灿烂明媚,“我只是发了一条不合时宜的评论,你不必这么小题大做的,用这么神奇的类比,来为我找借口解释吧?
你也太夸张了。”
“不会啊。”于昭良的脸色突然就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很重要。”
顾溪清的心头一跳,连忙垂下眼帘,低头吃着碗里于昭良剥好的皮皮虾,但还是忍不住笑,越想越觉得他话里兜的这个圈子好笑。
“你笑什么呀?”于昭良问。
“为什么你们要把皮皮虾叫作濑尿虾?”
“因为皮皮虾在离开水面时,会排出一股水来,就像小孩子撒尿一样。”
“好恶心。”
“好吃就行啦。”于昭良给她夹菜:“你知道吗,在粤城,餐桌上最重要的食物是鸡,对一只鸡最高的评价是,这只鸡有鸡味。”
“哈哈哈……”顾溪清干脆笑出声,轻掩着嘴笑得身子都有些晃,这都什么奇怪的说法呀。
“今天没带你吃鸡,是很大的不礼貌的,要算我待客不周的,明天请你呀,好不好?我知道一家超级正的鸡煲店,你应该会喜欢的。”
“好啊。”
也许是因为于昭良那些奇奇怪怪的逻辑真的有效,也许是这里的宵夜的确好味,还也许是顾溪清需要的不是倾听者也不是开导者,只是一个会说奇怪话的人陪着。
总之那天她吃得挺多的。
完全没有考虑过作为一个明星,要控制进食,保持体形之类的。
好像心里有什么结被缓缓地松开,不是一下子豁然开朗的那种顿悟感,只是沉重的压力一点点得到释放。
送完顾溪清回酒店,于昭良火速打了七八通电话,直接坐在车里就开始连视频。
八张年轻的面孔在不同的背景下出现在屏幕上,其中一个打着呵欠顶着一个鸡窝头,没好气地骂道:“丢你,做什么啊?大半夜你不睡觉我要睡啊!”
“江湖救急!”于昭良神色非常严肃,极其认真。
“做什么?”
“我明天要带一个女孩子逛粤城,赶紧把你们私藏的好地方全都说出来!”
“不是吧?万年处男终于要破处了吗?哪位女士这么好彩?童子鸡啊!”
于昭良跟他一班朋友的关系都很亲近,说起话来也没遮没拦,开着玩笑。
“收声啦你!正经点,不要乱开玩笑!”于昭良赶紧制止他们的胡言乱语,不让他们胡乱编排顾溪清。
“边个先?你讲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