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而来,也不介绍一下?”
这份高高在上的姿态,令胡莱心中满是怒气。
当初家族鼎盛时期,便是他们家也要求着自己买酒,可如今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般,任他指使。
世家之情,炎凉至极。不过想来今日是来演戏,也只能忍着火气,面带温润笑意,“这位朋友来自大元,叫哈八十,是河南王的手下,此次来咱们淮安是想寻我购买粮食的,换做平日或许我能帮
衬几分,可眼下胡家刚刚遭难,我又能帮衬几分呢。”
那王家家主闻言,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胡家这次损失确实重了些,那怎么没去找找其他家?要知道霍山一战,虽然世家损失惨重,但是大家多少还是有些底蕴的。”胡莱面露难色,惭愧说道:“世家之底蕴,在下确实明白,只是这朱振做主淮安,曾明令禁止不可与大元交易粮草,我自己偷偷摸摸做上几回也就罢了,如何敢将这天大的
麻烦引给其他家。”王家家主抚摸着颌下长须,一脸的春风得意,对于胡来的话自然也是不以为然,“朱振又如何?咱们又没说抢他淮安!他做他的伯爷,咱们做咱们的快活翁。他朱振算个球
,他说不许与大元交易就不许与大元交易了?凭什么?现在淮安一带都在传朱振杀人如麻,祸害百姓,他的日子已经不长久了。”
胡莱一脸迎合的笑意,心里却万分鄙视。就凭你,人家朱振坑都挖好了,就等着你们往里面跳了。
还这边儿还得瑟。
不就是霍山一战,你们王家出力最少,损失也最少吗?
现在想起来得意了?
“朱振算是什么东西,即便是朱元璋都被我主围困之中,他们应天反贼将来存在不存在,都得另说。”
哈八十叉着腿席地而坐,大大咧咧的说道。
其实王家家主一直在观察着哈八十,见他这人不论从相貌还是习惯,都和色目人一致,便直接信了七分。
“哦?这位大人能否详细说说北边儿的战况?”王家家主好奇的问道。
哈八十心想老子已经背了好几天了,不就等这个时候吗?当下便将王保保如何将韩林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在谋士的建议下,将益都重重包围,引刘福通大军救援,在火星坡设伏,重创刘福通,又如何挖地道攻入益都,重
创韩林儿的实力。最后朱元璋如何去救援韩林儿,又如何被包围在安丰。
前面的话,哈八十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有不少是淮安人听过的。唯一造假的便是朱元璋和常遇春在安丰(元朝安丰路)重创了吕珍,已经把小皇帝救出来了。
王家家主一听,朱元璋都被围困在了安丰,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朱元璋出了事儿,朱振肯定要想办法救援,这恰恰是一个淮安跟朱振重新对抗的大好时机。
不过此时还有待调查,所以只是“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哈八十一脸尴尬,好像不明白这江南人到底几个意思?怎么上一刻还跟自己相谈甚欢,下一秒就沉默了?
哈八十是朱振从应天借来的武将,算是铁杆“元”奸,不过不论是在应天,还是在淮安,大家都将哈八十当成自己人,这让他颇有归属感。
唯独这些所谓的世家,总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让人颇为不喜。屋子里沉默了许久,侍女给众人蓄满茶水,王家家主又与胡莱闲聊了几句,这才问道:“胡家家主,你家长房也在应天为将吧?你会不会找机会坑淮安各家,好转身投靠朱
振吧?”见重返正题,胡莱面容一肃,慨然道,“王兄莫非不知,胡家与朱振有嫌隙?早前朱振在应天,便开始抢夺我胡家的酿酒生意,为此朱元璋偏袒朱振,还差点儿处死我那侄儿,此次朱元璋在应天被围,我在我那侄儿那也得了消息,只不过朱振实在势大,我依然不敢得罪他罢了,但是若是说我联合朱振坑害大家,那我是真的愚蠢,霍山一战
,我胡家儿郎死伤殆尽,至今还家家缟素,我为何帮他?”王家家主盯着胡莱看了半响,叹息一声说道:“朱振小儿,早晚会死于我等之手,胡兄不必如此难过。至于刚才之问,我也是出于谨慎,毕竟朱振小儿实在狡猾,我等已经
在他手上吃过一次亏,实在是不能再输第二次。”接着他又看向哈八十,微微摇头道:“这位哈大人,实话实说,这淮安的粮草,大多数都在朱振手里,至于世家虽然有些底蕴,大多数如同胡家一般,损失惨重,即便是凑
对于大军用度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你还是另想他法吧。”
见王家家主一脸做做的表情,胡莱也不着急,反正鱼饵已经抛下,上钩是早晚的事情。
当下转身说道:“哈大人,你看在下没有骗你吧?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世家也没有余粮啊。”那哈八十却一脸不愿意相信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我奉郡主之命,前来购粮,若是一石粮都带不回去,势必性命不保。不过二位家主,临行前,我家郡主也料到粮草难以筹措,所以给我准备了不少金银财宝,你们若是谁能筹措出粮草,我们大元愿意以三倍的价格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