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恐怖的是,其中的文官,虽然职务不高,但是性格倔强,颇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正因为权柄超然,因此,御史监在提拔御史人选时格外严格,除了才学与品德外,还要考虑其家门情况,只要有犯禁违法的亲戚,就会被剔除出去。
总而言之,能当上御史的,无一不是那种家世清白、根正苗红的读书人。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审查筛选太过于严格,使得御史监目前明显人手不足,目前主要工作就是在朝中喷人,不,是弹劾一些官员的不端作风。
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暂时还无力深入调查什么国内的隐弊。
当然了,日后可就不好说了。
闲着无事,朱振向朱平安询问起御史监目前的工作进展,借此打发时间。
没想到他们正聊着,方才那名传令骑又折返回来了。
“启禀伯爷,大将军命小人前来传话,若是军山卫不能加快行程的话。不如就在此分别,由将军率领天雄军先行一步赶往西线,伯爷在后方徐徐向前即可。”
“……”
朱振闻言皱了皱眉。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军山卫的行程的确太过于缓慢。还是徐达因为帅位旁落而心中不满,但是后者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希望分兵。不愿意跟着朱振慢悠悠地赶路。
怎么可能让你率军先行一步?否则我去西线做什么?朱振皱眉思忖了片刻,颔首说道:“本伯知晓了,会叫军山卫加紧赶路的……麻烦你回去转告大将军:之后几日,军山卫将协同天雄军一同对大汉开战,本伯以为两军需要
磨合,而一同行军,亦不失为是磨合,相互了解的途径。希望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是。”
那名传令骑拨转马头离开了。
望着此人离去的背影,朱振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军出发这才多久?副帅就要求分军……明明大明此次只集合了十几万部队,可人家陈友谅已经四五十万大军了,这压根就是困难模式的战斗,可是更难办的是,没想到还
未开打,己方军中便闹出不合,这简直就是噩梦级的开局啊!
朱振疲倦地揉了揉眉骨。
忽然,他心中一惊,转头望向身旁的御史朱平安。
果不其然,朱平安已再次掏出纸笔,将方才这一幕亦记了下来,并加以评注。
“朱大人。不至于吧?”朱振苦笑着说道。
朱平安小心翼翼地将纸笔放回怀中,笑呵呵地说道:“肩负使命,伯爷莫怪。”
“……”
而另外一边。那名传令骑也已来到了身处于大队伍后方的大将军徐达身侧,将朱振的话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
而听闻此言,大将军徐达依旧面沉似水、寡言少语,一双虎目注视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在他身旁,有一位身披白袍,三十年龄左右的将领,闻言哈哈大笑,捂着额头故作悲伤地调侃着自家大将军道:“哎呀。不得了,被对方用大义凛然的话给堵回来了。哈哈
哈哈……”
天雄军,副指挥使,新生代战功赫赫的武将,张兴祖。
“……”徐达瞥了一眼张兴祖。漠然不语。倒是徐达另外一边,一位年纪与张兴祖相仿,神色却似徐达那般阴沉寡言的将军,闻言淡淡说道:“竟然无视我方的挑衅,看来那伯爷的心性,不似传闻的那般暴躁啊……
这下不好办了。”
天雄军,副指挥使、智将韩徵。
“有什么不好办的?”
张兴祖抓了抓头发,一嘴漫不经心口吻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帅位嘛,咱们大将军根本不稀罕。”“你懂什么?”韩徵皱了皱眉,不悦说道:“帅位事小,关键在于指挥,难道我天雄军还要给军山卫那帮地方军打下手不成?虽说他们军山卫出来的都是好苗子,可是眼下大
多数都是没经历过大阵仗的生瓜蛋子。”
听到地方军四个字,始终面无表情的徐达眼中闪过阵阵厉色。
国公竟然轻信一群没有经历过大阵仗的地方军。
原来,这位大将军一直在盯着前方的军山卫,盯着这支原地方军。
平心而论,徐达对于谁当主帅、谁当副帅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朱振是非常优秀的军官,这一点是军中共识。
而且自己在军中,也分润过朱振的不少好处。
但他无法接受,朱振竟然将一支地方部队当成嫡系,还给后者配发了冶造局出产的新式兵器。
这严重违反了统帅的一碗水端平的原则。
别说自己的手下弟兄们心里不服气,便是其他的部队也非常有逆反心理。
徐达此时受到的各将领的信件部下几十封。
这简直……
真的是愚蠢至极。徐达心中暗自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