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稷听得的惊心,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他父亲一向小心警慎,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救一个当年只是小小先锋的连浩?
“你是不是特别不能理解为父为何会如此鲁莽行事?”霄恒背过身,目光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上面是书草的安邦兴国四个大字。
“父亲可是有何计划?”霄稷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点,必竟那个连浩的案子与当朝柳相有着直接的关系。
霄恒摇头笑了下,说道:“肤浅!”
霄稷挠了挠头,难道父亲有更大的计划?
霄恒侧头看了眼悄稷,淡淡的说道:“你还年轻,等你到了为父这个年龄,你就知道,国家的兴亡与朝中的栋梁之才是密不可分的,为父之所以冒此风险,救出连浩,自然是欣赏与他,他历经千难在充军的犯人中活下来,靠的不仅仅是他身上的武功,若无智谋,换作你我,在那惨烈的情况下,能否存活?”
这话把霄稷问到了,谁都知道,两军交战,冲在最前面的是死的最快的,无一幸免,所以很多将军都喜欢把死囚犯抓去做炮灰也是常有的事,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士兵伤亡程度降到最低,这已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连浩并非死囚,但有些将军为了能打胜仗,也是会把充军的犯人当死囚来用,连浩能活下来却实靠的不是奇迹。
“父亲惜才,稷儿懂了。”霄稷向他父亲深深一鞠,还是父亲深谋远虑。
“连浩有将相之材,为父实在不忍心让他在杨将军的手下埋没,他身为先锋,每次打仗冲到最前,就算他如何智勇双全,也有失手的时候。”霄恒深深叹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弟弟霄武已顺利考上武举,不日就要带兵,他年少气盛,为父实在担心。”
霄稷终于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了,原来父亲冒此风险,是想给武儿留一参将,这谋略,霄稷自愧不如。
“那……父亲,连浩的案子稷儿这就回去撤了。”霄稷自觉自己过于天真,与他父亲相比,用连浩的案子去扳倒柳相,不如让连浩辅助武儿,打开局面压制柳相更为妥当。
连浩不过一介平民,如何在冤,也难动弹柳相分毫,就算他霄家与柳相硬碰硬,最终的结果也不过两败俱伤,是他逞一时之勇了。
“只怕你这一去翰县,想撤案子也是不能了,何旭受此重创,如何能放过你?”霄恒把手放在霄稷的肩上,正色道:“你我父子无任如何也要保住连浩。”
“是,父亲!”霄稷郑重的点了点头,事关他弟弟未来的参将,他怎敢不用心维护?
冷阅闲来无聊,就去了县衙后院的花园走走,霄稷的县衙挺大,也很别致,如今正值盛春,院里的花儿百花齐放,想不到这个霄稷竟是惜花之人,竟种了如此多的品种,红的如血的玖瑰,月季,粉色娇艳的海棠,蔷薇,置身这花海的院中,闻着花香,甚是怡人。
“连大哥,没想到你在这?”
冷阅在花海中刚转了一个圈,听到玲儿的声音,吓的脚下打扣,闷闷的朝地上摔了下去,正当脸儿要落地时,她被一只大手托住,这手正是连浩的。
玲儿看到冷阅,更是惊讶:“月娘姐姐也在?”
“啊。”冷阅尴尬的起身,直接把救她的连浩无视过去,问玲儿:“你怎么跑你哥哥的县衙来了?”
“我娘帮我选了一门亲事,天天在家念着我该如何收敛举止,我烦了,就想来哥哥这清静几天,没想到竟遇上了你们。”玲儿说这话时看了看连浩,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并无半分情绪,虽心知与连大哥不可能,但连大哥竟如此冷漠,玲儿的心还是被深深的割了一刀。
“哦。”冷阅除了啊哦,竟词穷了起来,玲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现在她和连浩分手了,是不是应该成全她,可她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你怎么在这?”冷阅问起连浩。
连浩看着冷阅,面露痛苦之色,回道:“霄大人让我住下的。”
月娘住进了霄稷的县衙,他如何放心?月娘虽未与他拜堂成亲,名义上算不上他妻子,但他与月娘已成夫妻,偏月娘一再拿着休书之事要与他脱离夫妻关系,他想挽留也自知月娘性子,她要走,谁也留不住,无奈之下,他只能状告何旭,留在这县衙里。
玲儿听着他们夫妻间的对话,他们好像是闹别扭了,听他们的意思,不是一起住进哥哥的县衙的?
“怎么到哪儿都有你?”冷阅白了连浩一眼,很是扫兴。
“既然月娘不想见我,我走就是。”连浩内心受挫,转身就走。
玲儿看了看冷阅,想劝说什么,轻启了朱唇还是闭上,眼见连大哥走远,玲儿追了上去:“连大哥,等等我,我带你逛逛。”
“嘿,还跟我摆架子。”冷阅见连浩真的停下等玲儿,心里那个气呀。
可是在气,自己与连浩不是没有关系了吗?还吃什么醋?
霄稷回到县衙听下人说玲儿来了,心道坏事了,连浩住在他县衙,玲儿要是知道月娘和连浩已和离,指不定这小丫头会闹出什么,他娘可是帮玲儿选中了朝中的三品侍郎段家的小儿子段昌的,要是出了差错,那他娘还不拿棍子抽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