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谱是天空之城。
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跃,很轻柔的曲子,可律动的旋律像雨一样打在人心上。
噔噔噔噔噔……
易碎闭上眼,那种久违的感觉在一点一点复苏,充斥在他每一条血管,叫嚣着。
空灵的曲调,易碎手指灵活的跳跃着。
自从那场比赛以后他就再没碰过钢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钢琴是属于妈妈的,他就不敢再去触碰。
无论易老师怎么说,他再不愿去上课,去弹钢琴,那次是易老师你一次打他巴掌,易老师经常打他揍他骂他,可从来没有打过他巴掌,易碎是男子汉,有自尊,那是他仅剩的一点自尊。
然后易老师就抱着他哭,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那个模样至今还保留在易碎脑海里,太不像易老师了。
易老师不喜欢他唱歌,却愿意让他练琴。
那种涌上心头的回忆交织着久违的感觉都化作每一个音符,随着旋律翩翩起舞。
易碎飞快翻过曲谱,弹奏起下一页的旋律。
最后几个音符随着右手,噔噔,噔噔,结束。
易碎闭上眼,最后那几个音符还在他前面晃悠。
直到一阵热烈的掌声。
易碎一顿,周至言正对着他笑。
韩苍术缓过神来,立马跟着鼓掌,然后就是一片片掌声。
易碎笑了。
他真的不在乎过去了。
易碎站起身来,老师温柔的笑着:“很不错。”
下了课,几个评委没再过来。
用蒋沉锋的话来说:我是导师不是班主任,需要每天跟在你们屁股后面。
易碎突然觉得他记蒋沉锋的话还记得挺清楚的。
三个人结伴去洗澡,宿舍是独立的,可卫生间是公用的。
三个人拿了东西,一路有说有笑,浴室人挺多的,易碎捧了把水洗脸,这一天累下来真挺困的。
水龙头猛地被开大,激了易碎一脸。
易碎摸了一把水,看向那个人。
易碎认得他,是他们一起训练,但不记得他名字了。
韩苍术紧紧看着那个人,他知道,那是黄山,他们一群人里最早划圈的人。
黄山理了个平头,长得就像个挑刺的。
周至言双手插在口袋,勾着唇笑,明显就没有要管的意思。
就韩苍术一个人紧张死了,他只知道被打很疼。
空气都凝固了,气氛很紧张。
最后易碎笑了下,拍拍韩苍术的肩,韩苍术吓得肩一抖,弱弱的问了一句:“要打么?”
易碎笑了,是真乐了,“走吧走吧,能够狗计较么?”
韩苍术被易碎揽着肩走了一段。
黄山一吼:“你他妈骂谁?”
易碎很平静:“我没骂谁。”
黄山一愣,这话接得不对。
易碎:“我只是陈述事实。”
黄山:“你!”
易碎拍拍韩苍术的肩:“走走走,人家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们得大度。”
韩苍术被易碎带得全程一张噢应该这样子么的脸。
黄山一拳揍过来,易碎手臂收紧,韩苍术被他带着往右挪了点,这拳揍了空气。
黄山气得不行,易碎已经进了浴室,浴室分成一个个像试衣间那样的小空间,每个都带了门,黄山踢过来的时候,易碎正好关了门,一脚踢在了门上,眉痛的蹙在一起。
黄山痛得不行的时候,易碎这边已经传出水声了。
韩苍术早被周至言推进了浴室,黄山看向周至言的时候,周至言还微笑了一下,看得黄山一愣。
黄山:“。。。。”
这些人真的很嚣张啊!
黄山气得不行,跟他带的那几个人就守在门口不走。
韩苍术吓得不敢出去。
易碎是第一次洗完出去的,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怕过他们,要真打起来,他们估计都打不过他一个,毕竟是从小练出来的。
易碎出去的方式有点特别,他把门踢倒了。
黄山和他的小弟:“。。。。”
里面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的韩苍术:“。。。。”
吓得韩苍术捂了条毛巾就往外冲,看到易碎和面对面站着的黄山时,韩苍术惊讶:“没地震啊。”
易碎:“。。。。”
黄山:“。。。。”
周至言慢悠悠的出来以后表现得相当淡定,半倚着门笑。
易碎:“这门不太结实,帮我赔了。”
周至言摇摇头:“我现在是要养家糊口的人了,赔不起。”
易碎:“。。。。”
前面无论是挑衅还是打架,甚至在踹门的时候易碎都没有这么不淡定,现在周至言一句养家糊口赔不起让他脸都僵了。
周至言玩够了,才笑道:“就这一次了,我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
易碎突然想去干掉秦林。
黄山:“等着,我跟你没完!”
易碎无奈:“我正好相反。”
易碎收拾门的时候,韩苍术终于抖得毛巾都掉了。
韩苍术:“。。。。”
易碎:“。。。。”
周至言:“。。。。”
周至言第一个笑出来。
易碎也没憋住,还边笑边安慰道:“没事,君子坦蛋蛋。”
韩苍术:“。。。。”
谢谢,我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好么??
韩苍术捂着自己被人看了一遍的鸟迅速窜进浴室,确定了三遍自己穿戴整齐了才重新出来。
周至言把毛巾给韩苍术的时候已经没有笑了,韩苍术很感动,“你们不笑我了么?”
周至言温柔的微笑摇头。
韩苍术感觉到了春风般的温暖。
然后就听到了周至言的后半句:“我们一般以后时不时拿出来再笑一次。”
周至言脸上还挂着他春风般的微笑。
可韩苍术的表情是这样的:“。。。。”
韩苍术突然觉得他们好可怕,跟黄山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周至言是个笑面虎,易碎是个大力狂。
好吧好吧,他脑补有点多了。
易碎收拾好东西:“走吧,我们去吃夜宵。”
韩苍术一下很积极:“我请客我请客。”
周至言微笑:“你们觉得这有地方让你们吃夜宵么?”
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