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很热闹,管雍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买了好多稚气的小玩意儿,得意的向冷静炫耀。
冷静面露羡慕。
她知道,管雍只是想释放她心中的悲伤,掩饰她破碎的心罢了。
她做不到面无表情,只有配合她的演出。
“冷静,你让我带你出宫,并不是只为了陪我散心这么简单罢?”管雍咬着手里的糯米糕,笑着问道。
冷静伸手将她嘴角的米粒捏下来,咧咧嘴点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我确实有事,正愁如何出宫,正好你就出现了。”
“冷静,你也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做司马南的女人并不是件痛快的事,他虽然权势滔天,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奴才。
跟后宫众人一样,尚宫局的女官虽然表面听命于她,可心中未必就服气,要知道,尚宫局归太后直接管理,皇上就算再大,也总要给太后面子不是。”
管雍认真的说道。
冷静心中叹了口气。
管雍确实也是个聪明人。
是不是聪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管雍,你说的不错,所以我的麻烦事自进宫起,就没有断过。这不,现在又背上了一件难事。”冷静道,将修复九抽小柜的事说与她听。
管雍听闻后,笑一声,点头:“你这叫不识趣,人家织了个笼子,单等你自己个钻进去,你倒好,偏偏不肯钻,偏偏要硬闯,这怪得了谁。”
“你就不要笑我了,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如果她们跟我直说想借此救出张司设,我必会答应。”冷静叹道。
“那你出宫来究竟是为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宫中的陈设民间艺人并不会的。”管雍道。
“我出宫不是找图纸的,是想去看望下张司设的家人。”冷静道。
“张司设的家人?”管雍重复一遍,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的脸。
“是啊,知道这小柜子真实原貌的只有张司设,若她说我修复的好,那就过关了啊。”冷静伸个懒腰,淡然的说道。
管雍吃的笑一声:“你能给她家人什么好处?张司设做司设司司设很多年,家里肯定不缺钱,而且那个女人因为你坐牢,对你肯定恨之入骨,绝不会轻易向你低头,你这招,显然不怎么妙。”
“妙不妙,总要试过以后才知道,我这个人呢,总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既然决定要做,就会做到底。”冷静笑道。
管雍抬头瞧瞧天色:“那我们就分头走,我去平安寺,你去办你的事,傍晚时候在街口的茶馆会面。”
冷静感激的朝她点点头,先自离开。
没有人能白孤身生活在这世间,这些朋友的温暖慢慢的让冷静冰冷的心融化。
前世,她以为爱情才是唯一,现在她方发觉,友情,似乎比爱情更值得珍惜。
傍晚时分,冷静做完了事,走回街口的茶馆。
管雍不在!
她要了碗茶,慢慢喝着,等她出现。
她却一直没有出现!
天色暗下来,集市上亮起各色的灯火,管雍却依旧没有出现。
冷静坐不住,站到茶馆外面等。
一个时辰过后,还是没见着人。
她实在是忍不住,叫了辆驴车,来到平安寺。
位于郊外的平安寺,这个时候,已经安静下来。
寺门紧闭,没有行人路过。
赶车的车夫问她:“姑娘,这寺好像是哪家大官的家庙,香火不是很盛,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人,你独身一人,却不可怕?还是随我一起回城罢?”
冷静感激的瞧了他一眼,给了他些碎银,让他在门口等自己一会儿,自己过去问问就走。
车夫接过银子,诺诺的应着,自坐到车上,瞧着她走到寺门前。
未及冷静伸手敲门,寺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位道士打扮的男人,见了冷静,微微一笑,开口:“女施主,主人已经恭候多时,快请进罢。”
冷静深吸一口气,随他们走进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瞧这些人的行为,似乎早就算透了她会来。
她全是希望他们嘴里的主人就是管雍,否则管雍的安全便不能够有保障。
平安寺大殿里亮着高烛,一位身材高壮的男人四平八稳的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冷静瞧着他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冷静,你来了。”男人开口。
冷静盯着他的眼,咧了咧嘴,摊手:“周大娘?”
“果然好眼力,我的易容术本来天下无双,能认出我本尊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周大娘仰天大笑。
冷静被他笑的有些脑仁疼。
在皇宫里,他一起想杀自己,看来自己这命怕是要撂在这平安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