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走后,宫女排着队松开了各样的衣裳,陆知风挑挑捡捡一件都没看上,对年纪大的那位嬷嬷说:“您怕是不知道我是要去做什么,给我安排这些繁琐的衣裳。”
嬷嬷疑惑的看着她,陆知风勾了勾嘴角,压低声音说:“那位关起来的刺客还没审出来,我前去敲打敲打。”
嬷嬷沉默的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她到底清楚没有。
不一会儿,嬷嬷独自一人送来了一件黑红男装。陆知风满意的收下了。
她换上这件衣裳,转身瞧了瞧,莫名想起了殷绍的那身烈火红衣。
——因为血是红的,我见得摸得染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颜色,便觉得它最配我。
陆知风摇了摇脑袋,把殷绍那邪性妖娆的笑容从脑海中抹去,便去了地牢。
陆知风原来以为行宫中不会有牢房这样煞风景的东西。后来听领路的守卫说,这间行宫的牢房是陆腾辉老爷子开辟的,他把袭击先皇妄图谋逆的罪人关押在此地施以酷刑。
陆知风问守卫:“先皇是一世的明君,带领大昭国力重回巅峰,那些人是为何要谋逆?”
守卫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听闻您昨日行为英勇,以为您不至于如此幼稚。”
幼稚?陆知风疑惑的看着他。
“权利这种玩意儿,谁不觊觎,”守卫的声音愈来愈低沉,像是在讲述什么神秘莫测的故事,“一旦登上那个位子,命就与其相连。皇位塌了,也便殒命了。”
陆知风皱眉,问:“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火把燃烧点点星火飞到空中,火光把守卫脸上的条条沟壑照得越发明显,有的是狰狞疤痕,有的是沧桑皱纹,那双混浊的眼睛里是深沉的虚无,他说:“我随陆老将军南征北战,守卫萧氏山河。先皇性子柔,陆老将军凭借着铁血手腕一步步的扶持着先皇。如今,陆家……作为臣子,我也替皇上担心,皇上他性子和先皇是很像,只是他在刻意伪装。臣担心皇上因此陷入危局。”
陆知风问:“你是想要我扶持陛下?”
守卫摇着头笑了,说:“这种事还是要看您志在何方。到了,您进去吧。”
带她找到了地方,守卫就慢吞吞的回去了。
陆知风是想留在京城的,做皇上的臣子也挺好的,这样她就可以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两个朋友,宋锦和萧宇。只是若萧宇与敬王为敌……她又该如何呢?
陆知风推开牢房已经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老鼠听见有人来了窸窸窣窣的躲到了暗处。牢房里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阳光从那处照射进地面湿漉漉的茅草上,整个屋子被霉味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