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宁静。
卿玉暖独自驾车,悄悄滑进距离那座豪华别墅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停车场入口,将车子停好之后,便匆匆进入那个隐蔽的通道。
然而,她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却并不在家,等了半晌,放心不下儿子,她怏怏起身,准备离开。
正要走进那条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通道,忽然看到那天送她从地下通道离开的那人,正从一侧地下室的入口处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几碟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品以及一碗米饭,却明显没怎么动用过。
那人将托盘递给一旁走过来的佣人,恭敬地朝卿玉暖打了声招呼,转身就又朝地下室走去。
卿玉暖看了眼地下室方向,不禁好奇,喊住了那人。
“谁在地下室?”她问。
那人跟在初墨珣身边已久,当然知道卿玉暖与初墨珣之间的关系,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是二少,总裁将他暂时留在了这里。”
卿玉暖:“……”
虽是地下室,房间里却布置得十分舒适怡人。
靠在沙发里闭眼假寐的白衣男子,尽管被幽禁在此,他却仍是清风朗月,没有一丝狼狈之态。
也许是嗅到了那一缕忽然而来的淡淡香水味,初墨玦微一蹙眉,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不由愣住。
“小暖,你怎么……在这里?”
卿玉暖走近两步,守在门口的两名男子也紧跟上两步,警惕地看着初墨玦。
卿玉暖在他们心目中已相当于女主人一般的存在,所以她想来看看初墨玦,他们不敢阻止,只能守在一旁,以防万一。
此时,卿玉暖眼神复杂地看着初墨玦,眸光里隐隐一丝怜惜。
“墨玦,你应该好好吃饭的,墨珣哥如果知道你这样不顾惜身体,也是会心疼的。”
初墨玦惊愕地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你……你跟他……你们竟然……”
卿玉暖淡淡一笑,继续柔声劝道:“墨玦,你别怪墨珣哥,他把你留在这里,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想你再参与到这些事里来,他一直很看重你这个弟弟,不希望你们兄弟之间会成为敌对关系。”
初墨玦看着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底漾开层层涟漪,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卿玉暖竟然会跟初墨珣在一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对风云烈是一片痴心到底,万万没想到……
心中波澜不休,各种情绪激荡之下,他瞪着卿玉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卿玉暖见他一直怔愣不语,知道他对自己的出现感到惊讶,也明白初墨珣将他幽禁在这里的意图,所以仍是微微笑着,继续软语劝说。
“墨珣哥这些年为了初氏家族真的付出了太多,一直殚精竭虑,孤军奋战,你不知道,他有多希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墨玦,你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做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愿帮他一把呢,你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啊。”
初墨玦一直抿唇默默看着她,激荡的波澜渐渐平定,缓缓沉淀在幽沉的眸底。
“风轻尘……是我哥的孩子?”他忽然问道,却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卿玉暖眸光微微一晃,没想到他会立刻联想到孩子身上,她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初墨玦闭了闭眼睛,随即缓缓点了点头:“放长线,钓大鱼,的确是我哥一贯的风格,为了达到吞没风氏的目的,连你也忍辱负重。”
他抬眸,幽冷眼底划过一丝自嘲:“小暖,这么多年,我们都低估了你。”
卿玉暖微微一僵,清丽的容色拧出几分扭曲的线条,唇边凝着冰冷的弧度。
“是么?”她冷冷一笑,“我却觉得,这么多年我实在太傻,一直傻乎乎地信任着你们,还以为你们会永远对我不离不弃,没想到那个俞团团一出现,你们就全都背弃我而去。”
她说着,情绪渐渐激愤起来,不知觉地又上前了两步:“尤其是风云烈,他当年在我哥哥临终前信誓旦旦,答应了会照顾我一生,却竟然背信食言,给了我希望,却又陷我于绝望,这些……难道是我的错吗?”
初墨玦见她走近,只得从沙发里站起身来,蹙眉道:“小暖,烈当年只是答应卿离会照顾你一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几个都是一样的想法,会代替你哥哥来照顾你,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爱护,是你偏激了,还硬钻进了牛角尖,扪心自问,小暖,这么多年,烈待你不好么?”
“这也算好?”卿玉暖又是一声冷笑,眸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当年我有多在意他,现在对他就有多失望,是他先背弃了我哥的遗愿,那就别怪我现在翻脸无情!”
初墨玦摇头,似对此感到颇为头痛,不由伸手抓了抓头:“小暖,你……”
无奈的语声里,他骤然出手,隐藏在头发里的三枚乌金细针,已尽数捏于指间,两枚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扎中那两名看守的睛明穴,立刻便放倒两人。
与此同时,他左臂一抄,将卿玉暖控制住,剩下的一枚乌金细针,便抵在了她颈间动脉处。
卿玉暖万万没料到他会如此,吓得脸都白了:“墨玦,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