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团团垂下眼睫,已经不想再看到对面那个丑恶偏执近乎丧心病狂的女人,小手在膝上紧握,她内心是真的纠结矛盾至极。
风云烈刚刚离开君城,她无法跟他及时联系上,但她了解他,知道他也一定会跟自己一样,宁愿倾家荡产,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蓝逸身败名裂。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才是风寻唯一的女儿,那种家族责任感便油然而生,风氏祖辈百年基业来之不易,岂能随意抛却送入狼口,一想到任由那么卑鄙无耻肮脏龌龊的人侵吞风氏,她宁肯自毁也不愿双手奉上。
卿玉暖见她如此,哼笑出声:“哟,这纠结的小模样还真让人心疼啊,他们几个恐怕真会以为我欺负了你呢,俞团团,你就是这样扮可怜扮无辜,才把他们一个个都拿下的吧?”
俞团团猛地抬眸,努力忍下心头那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实在不想再跟这个恶心的女人多说一句废话。
“卿玉暖,这件事我要跟风云烈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最晚明天给你答复,但在这之前,你们不能再发我舅舅的照片。”
她说着,已霍然起身,一秒钟都再待不下去,她真的都快要被这女人恶心吐了。
蔺傲在外面一直关注着茶室里的情况,见俞团团霍然转身就走,他立刻就大步奔进门去。
在门口,迎上一脸愤怒的俞团团,再留意到茶桌前得意洋洋的卿玉暖,他心中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一手揽住小脸发白的俞团团,他有些不愿相信地看向卿玉暖:“小暖,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卿玉暖见他如此,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还不清楚情况呢,就直接先来指责我,呵……”
她冷笑一声,美眸中满是失望与绝然:“蔺傲,我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改变过,是你们先变了,才会对我越看越不顺眼。”
蔺傲惊愕:“小暖,我们没有……”
“你们就是有,别再自欺欺人!”卿玉暖厉声打断了他,“自从这个女人出现,看看你们变成了什么样子,最受伤害的人是我,你们却全都只去怜惜她一人,我终于明白,哥哥临终遗言对你们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她又是呵呵一笑,声音冷得浸人,也狠得让人惊心。
“想让我失去一切,那我……就先让你们一无所有!”
蔺傲从未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尤其这一番狠戾无情的言语,更是让他张口结舌,简直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
胳膊上一紧,俞团团拉着他一声不吭地向外走去,他茫然地跟了几步,想要再跟卿玉暖说清楚,头只回到一半就顿住,他竟不愿再去面对卿玉暖那般陌生又可怕的模样。
俞团团将他拉到路旁停着的车子前,推了推他:“去开车。”
蔺傲虽然一直还不明情况,但也再没回头去看卿玉暖一眼,他先让俞团团坐进了副驾驶座里,这才转身坐进车内。
“去哪儿?”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俞团团半垂着眼眸,沉吟片刻:“雄风大楼。”
……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路边,一袭白衣的男子弯身从车内出来,修长的身躯一舒展开,秀逸如竹。
出租车开走,他仍伫立在路旁,仰头看向面前高耸的大厦,“初氏集团”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相比有些老旧了的雄风大楼,初氏集团的这幢大厦更为宏伟气派,几年前由初墨珣亲自监督设计新建,独特抢眼的外形,仿佛一柄破空利剑,锋芒毕露,直指向天,似能横扫一切。
看着这幢已堪称君城标志性建筑的大厦,即使心中再多复杂至极的情绪,初墨玦还是对这个兄长感到由衷敬佩,当初濒临没落的初氏,在初墨珣的手中蓬勃发展,到今天,已隐隐然能与雄风财团分庭抗礼,位列巅峰。
楼下,初墨玦仰首出神,而楼上,总裁办公室内,两道眸光交锋,一坐一站,一个深沉似幽潭,一个温雅如青莲,皆是君城清贵里最为出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