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痕什么也没有说,但从他的嘴里,沈千语还是知道伤亡人数有些多,可顾夜寒没有责怪她。
在沈千语看来,今天上午她清醒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人在阳台处商量事情,以为是事情还没有解释,她完全没有想到其实他们在讨论的,正是与她父亲有关的。
“我的任性,我的无知,我的好强害死了这么多人,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知我应该做些什么来补偿我的过失。”沈千语泣不成声,她从地上站起来,迈着大步走到顾夜寒的面前,伸手拉着他的手腕。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拉顾夜寒的手,他的大掌好大,上伤布满了伤痕,虽然她不知他这些伤痕是怎么弄的,但她的双手正在颤抖着,豆大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抱歉。”沈千语看着他的手,泪水不争气的滚落,她咬着嘴唇,不知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内疚。
越是如此,她越觉得不安。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沈千语脑海一片空白,她想表达自己的歉意,却又发现居然准备好的台词,如今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出去。”顾夜寒冷冽的双眸扫过沈千语的身上,他拉开房门,伸手示意她出去。
他万万没有料到沈千语会来到这里,还对他道歉。这并非是她的性格,更不是她的做风,今天南宫痕对她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身上的伤口正在渗血,特别是手臂的伤口,在这几天忙碌中,偶尔会被撕裂开,疼痛已让他麻木了。
“我不走。”沈千语倔强的抬起头,她的双眸落在他手臂上的伤口上,伸手轻轻触着他伤口四周,指尖似被触电一般,令她立刻缩了回来。
顾夜寒望着她的动作,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出去,沈千语伸手拉着手板,她抬起头,沉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走?”
不管发生什么事,但她今晚不会走,至少要看他将伤口处理好,否则,她怎么能安心?
一直以为他的伤并不深,但今晚回想那晚危险的情形,如今再目睹着他的伤口,她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撞击着。
“我要对你的伤口负责。”沈千语伸手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埋入他的怀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她只知道她不能走,也不可以走。
一直任性,不曾想过别人。她的心一直系在父母的身上,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慢慢的在乎顾夜寒的感受,在乎他是否受伤,更在乎他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夜寒看着沈千语这副模样,他伸手想抚摸着她光滑的秀发,手到半空却紧紧握成拳,缓缓放下。
“负责?你是想接近我,让我放了你的父母?还是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想接近我的女人见多了,你沈千语一直很高傲,今天却在我面前委屈放低自尊,不错不错,说吧,你想要什么?”顾夜寒冷声说道,看着沈千语后退了一步,退离了他的怀抱。
她的温柔,她的改变,她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但她是沈千语,一个与他永远都要隔着一条鸿沟的女人。
曾经那段时间,顾夜寒似乎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尽量给予她一切,最后才发现,这原来是个话话。
不管时间如何推移,她依然是沈千语。而他是顾夜寒,一个带着仇恨的男人。
他的任务,他的目的,就是毁掉一切,让她生不如死,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心里好受些。
哪怕伤了她,他明知道自己内心有些难受,甚至想住手,可是他依然清楚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份。
“一定很痛吧。”沈千语喃喃说道,她紧抿着嘴唇,目光落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瞬时双眸闪烁着精光。
看到了医药箱,沈千语迈着小步朝着那里走去,她没有犹豫,伸手打开药箱,拿出一些消毒与止血的药物,一一摆放在那里。
顾夜寒迈着大步走上前,他伸手扣住沈千语的小手,用力握着,沈千语痛却不敢支声,她抬头瞪大双眸,梨花泪滴落。
“滚。”顾夜寒沉声说道,他用力扣着她的手腕不放,欲要将她推出去。
药物掉落了一地,沈千语看着被他扫落的药物,玻璃瓶摔碎了一地,她用力甩开他的铁掌,蹲下身子一一的将东西捡起来。
她不多言,他冷眼看着她,不知沈千语今晚为何会到此,她今晚的温柔与倔强,她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可惜……
沈阅峰夫妻的死亡,是她不知的。
而他是顾诺宗的哥哥,与沈千语也只能远远相望,永远都不能再有其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