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之后,酒店一角的房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顾北向外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丰市,剧组。
“咔!范桥,你怎么回事儿?”
导演眼看就要发脾气了,“刚刚那一幕都ng三次了,今天一下午ng了多少次?”
范桥也有些丧气,“导演,对不起,我今天状态有点问题。”
导演虽然还是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只得挥挥手,“既然状态不好就去找状态,明天再拍,我不希望你再耗着大家的时间。”
范桥无精打采的应着,心里却在担忧着其他的事情。他是在上一场戏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小鬼的魂牌不见了的,当然把整个换衣间都找了一遍,没找到。
当时请魂牌的时候,那个和尚就告诉过他,魂牌是小鬼灵魂安歇的地方,一旦魂牌脱离身边超过一天,那小鬼就会以为自己被再度抛弃,从而报复请魂牌的人。
小鬼的报复可不是闹着玩的,看他把蒋宣整得多惨就知道了。
范桥现在心里十分急切,自然也不会管导演到底说了什么,眼看着要收工,干脆拔腿就要出去寻找。
导演在身后看见,心里又是一阵不满,“这个范桥,才几天,就飘起来了。这一点,他还真不如蒋宣。”
旁边的副导嘲道:“本来就是蒋宣的替代品,还能指望他怎么样?”
制片也走了过来,听到他俩说这话,呵呵一笑,“拍也是能拍的,但他的演技跟蒋宣还是不能比,这个角色张力也没那么强,到时候拿奖,估摸着有点难度。”
导演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心里有了些其他的思量。
范桥一出片场,就开车奔着医院而去。
之前他只找了换衣间,还是在想起小鬼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蒋宣。
他知道小鬼魂牌的重要性,所以带魂牌的绳子特别结实,几乎没半天就要检查一遍,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丢失。
而今天上午,他去过片场之外的唯一一处地方,就是去医院,给蒋宣探病。
蒋宣说了些奇怪的话,好像真的清楚自己害得他一样,自己还莫名奇妙的跪下了,身子不能动弹。
现在想想,这一切处处透露着诡异。
蒋宣八成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所以特意拿走了魂牌!
范桥愤愤的拍了一把方向盘,“蒋宣!”
他跟蒋宣斗了这么多年,以为这次凭借着不正当的手段,终于能赢他一次,替自己出口恶气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被他拿捏。
范桥闷着一口气,上医院,登记,进病房,门一推开,就发现蒋宣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抓着一本书,《演员的素养》
看到他进来,却丝毫不意外,说了句“来了啊”,而后缓缓和起书页,将五个大字的封面展露在范桥眼前。
《演员的素养》五个字刺伤了范桥的眼睛,仿佛是对他无声的讽刺。范桥今天本就暴躁,此刻一阵心头火起,彻底没了试探的心思,指着蒋宣,“魂牌还我。”
蒋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书面五个大字,脸上却是温和的笑意,“什么魂牌?你不是来探病的吗?”
范桥忍着心里的火,“我说,魂牌还我!你不用装了蒋宣,我知道是你拿的。”
蒋宣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我千辛万苦拿到魂牌,就是为了还给你的?”
“蒋宣。”范桥气的直咬牙,“我当年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卑鄙?早知道,我当年就不会拉你进这个圈。”
蒋宣眸色暗了暗,没跟他理论,“你激我没用,实话告诉你,魂牌已经被毁了,所以我拿不出来,也还不了你。”
“你说什么?”范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一般人根本就毁不了魂牌。”
“范桥,不是我说你。”蒋宣真是有点不忍心看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智障呢?我都知道魂牌了,身边难道还没两个大师?”
大师,什么大师?
难道是昨天那个女人?
范桥记得,自己昨天就是在跪下之后,被那女人勒了一把,她就是那时候拿走了魂牌!
范桥此刻仿佛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他只知道,没了魂牌,他是会死的!
他两眼发红,盯着蒋宣,“她在哪儿?”
蒋宣讽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范桥顿时怒了,冲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掐住蒋宣的脖子,直把蒋宣掐的呼吸不畅,脸色发白,他却跟看不到一样,大吼一声,“她到底在哪儿?说不说,不说我就掐死你!”
在范桥的眼里,蒋宣这句话,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可蒋宣被掐的出气多进气少,却依然不吭声,甚至咧着嘴角,冲他笑了笑。
范桥被他这么一笑,突然觉得不好,还没来得及放手,病房门猛的被推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媒体,举着相机就咔嚓咔嚓。
范桥一下子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