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林小姐学的是法医类的相关专业?”叶臻疑惑。
“不是,”林北钦说,“她学的是临床内科。”
“哦,”叶臻轻轻颔首,“看来,李法医对林小姐这个学生还不错。”
林北钦无声一哂,“岂止是不错。”
叶臻隐约觉得他口吻意味深长,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各有所思,叶臻蹙眉,说道:“李法医,会不会比我们更清楚林小姐的情况?”
林北钦缓缓摇头,“不会,这几年,他和思竹几乎断了联系。”
“为什么?”叶臻错愕。
林北钦微微沉吟:“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林思竹曾被卷入一桩命案的事吗?”
叶臻点点头,“记得。”
林北钦略微斟酌,避重就轻地说:“从那之后,她就病了。在医院中接受封闭式治疗,和外界断绝了联系。连我也从来没去看过她。”
“怎么会这样?”叶臻诧异,“完全封闭吗?”
林北钦颔首,“只有特殊情况,才能被允许进去看望。”
“她生了什么病?”叶臻不解,“很严重吗?”
林北钦摇头,“她的病情一直被隐瞒着,没人知道她的情况。除了她父母之外,甚至没人知道她在哪儿就医。但是半年前,我叔母将她接回了林家。据说是因为她的病情已经大好了。”
叶臻恍然大悟,“所以,所以李法医也是才半年前才和她恢复来往的?”
“不是,”林北钦摇头,“他一直不知道她已经出院了。”
“那李法医是什么时候和她再见的?”叶臻问。
“几天前,”林北钦说,“也就是她跑到我家的那个晚上。”
“原来是这样,”叶臻喃喃自语,“林小姐为什么不住在林家,反而要单独搬出来?和家人在一起,岂不更安全些?”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林北钦说。
“难道真如她说的那样,一切都是恶作剧?”叶臻反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不会,不是恶作剧!”
林北钦目光灼灼,“哦?为什么?”
“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昨晚我们其实遭遇了两次袭击,一次袭击的是林小姐,但袭击未遂。第二次袭击的人是我,可实际上,那人的真实意图还是林小姐,不过被我拦住了,没有成功进入室内。如果第一次是运气不好,刚好遇到歹徒了。但第二次呢?怎么解释?”她下意识想轻咬手指,可一动,顿时觉得手臂剧痛,倒抽一口气,连忙换一只手,轻轻咬着,“况且,从林小姐的反应来看,她其实早就有了防备和警惕心了,所以她才会在家里安装那么多摄像头,还有那么多防身用的报警器、道具。而昨天,她其实是故意来警局找我的,明着是想请我和穆婂吃饭,其实却是想让我和穆婂保护她。”
林北钦眼底浮起笑意,惜字如金地说道:“不错。”
叶臻依旧不得其解,“可是她为什么不报警呢?她明明预感到了危险,却不愿意向任何人寻求帮助,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北钦的脸色稍微凝滞,说:“这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他起身,说:“走吧,去看看她。”
叶臻起身,与他一同去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门内传来隐隐的咖啡香。
林思竹端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捧着咖啡杯子发呆。听闻动静,才抬头看过来。
见到叶臻受伤的手臂,她缓缓起身,歉疚地红了眼,“叶臻,你受伤了,对不起。”
“小伤而已,”叶臻笑了笑,说:“我和教授想跟你谈谈,你看好吗?”
林思竹这才看向林北钦,脸色一冷,淡漠地坐好,低头捧着咖啡,冰冷地说道:“我没什么好谈的。”
“如果你不愿意谈,我就让叔父和叔母让你回林家,”林北钦眼神冷漠,不容置疑地说道,“甚至,我还会建议他们带你回医院。”
林思竹浑身陡然一震,“你敢这么做,我就敢去死!你试试!”
叶臻惊悸,没想到这对兄妹一言不合就互相威胁。
林北钦眼锋如刀,轻声说道:“我这是为你好,思竹,你身边有危险,你以为我会不闻不问?”
林思竹瘪了瘪嘴,委屈又怨怼地说道:“你们都说是为我好……所以就能随便控制我?想把我关在林家,就关在林家,想让我留在医院,就把我留在医院……”她眼底浸着泪,倔强地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不管多危险,我都不会回去的。”
“好,”林北钦温和下来,“不回去,但要先保证你的安全。你告诉哥,是谁要欺负你,哥帮你抓了他,让他入狱。”
林思竹用指甲死死地抠着咖啡杯,哑声说:“没有谁,一切不过是你无端的推测罢了。”
她瞥了眼叶臻,说:“如果你想找出袭击叶臻的人,我可以协助你提供线索,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叶臻瞬间感觉到林北钦身体周围的低气压,他骤然沉默,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思竹。
那样犀利沉重的眼神,落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承受。而林思竹,却铁了心一样,躲闪着他的眼神,始终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