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阳光染红流云, 火烧一片,笼罩在城市上空,壮丽、辽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警局接到民众报警,有两名市民,在今天上午自杀, 自杀时,都进行了直播。
案子由警局接手, 林北钦第一时间带人赶赴死者是自杀的现场。
“两名死者的直播,暂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我已经将直播视频从网站上删除, 但不排除, 有其他网名保留了视频,并传到了网上, ”路征汇报直播的情况。
“现在网上有多少关于这两起直播自杀的话题?”林北钦说。
路征快速查阅随身携带的电脑,说:“在某社交网站上,讨论话题超过了两百,我正在解决。”
林北钦脸色凝肃, 说:“通知市内媒体, 自查网站内容,停止相关话题, 一切结论, 以警方的最终侦查结果为准。”
路征二话不说, 快速处理。
……
白花巷,是一条毗邻城郊的巷子,周边的建筑有些年头了,远远望去,大片建筑灰蒙蒙的,色彩斑驳老旧。
死者已经死亡一个小时。死者住房外,停靠着警车,拉起了警戒线,周边的群众围拥过来,议论纷纷。
叶臻进入现场,立即皱起眉。
房间相当简陋,所有的家具全部阴霉半旧的,房间里堆着大量的废旧物品,应该是死亡的老人平时捡回来的。墙角用木板搭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一碗稀饭,一撮泡菜。
老人此时躺在床上,干枯精瘦的身躯佝偻着,面色痛苦,手里还拽着一部屏幕稀碎的手机,床下有一个空瓶子。
“除草剂,农药。”叶臻看过瓶子上的标签,说道。
李逸止检查过尸体,说:“的确是中毒。”
林北钦开始勘查现场,说:“老人平时独居、空巢,不常与人来往。职业是环卫工人。”
叶臻翻开老人的手机,“他有儿子,还有孙女。”
大致看完现场后,老人的领导匆听闻死讯,匆忙赶过来了。
领导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叫李春兰。她无措不安地站在门外,既悲伤,又惊恐。
“他叫王志才,是这片街道的环卫工人,当初还是我推介他去工作的。他平时很勤快,工作也认真,没事的时候会捡些破烂回来卖。他过得很不容易,起早贪黑地工作,只能赚千把块,还要分出几百块来给儿子。”林春兰叹气,“他是不是压力太大,才决定自杀的啊,他怎么这么……哎……”
“他的儿子过来看他吗?”叶臻问。
李春兰点头,“也过来看啊,只是平时忙,来得少。他儿子三十几快四十了才结婚,没房。结婚后是女方付的首付,他儿子就还房贷。钱不够,老王也帮他凑。”
“他帮儿子还了多久的房贷了?”叶臻问。
李春兰思索着说:“五六年了吧……”
叶臻无法想象一千块钱能怎么生活。她的工资也挺少,虽然月光,但好歹不会太过窘迫。
“他是为经济压力自杀的吗?”叶臻喃喃自语。
李春兰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叶臻说:“你知道什么内情?”
李春兰迟疑着,说:“昨天老王在扫街时,不小心弄脏一辆停在路上的豪车。车主很生气,闹到他单位里,要他赔钱。”
叶臻:“赔多少?”
“三万,”李春兰有些不忿,“车主的车大概是几百万的车子吧,弄脏一点,都要花几万洗的……”她悲痛地往房内看了看,说:“我们已经尽量帮老王和那车主协调了,希望车主能少要些钱。但是车主不同意,他威胁老王,要么辞职不干,要么陪三万,否则不会罢休。老王哪儿来三万啊?我们特意找人评估过,那辆车,洗一洗最多花200元。”
环卫工王志才,临死前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但叶臻推测,偿还车主三万元,是他决心自杀的□□。
……
另一名死者,叫江娅,28岁,一名护士。
案发现场并没有特殊的痕迹,自杀的工具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手腕上有相当深的三道伤痕,每一道都伤及血管。除此外,还有一些旧伤。
江娅是独居,和男友分手,父母都是农村人,还不知道她的死讯。她唯一亲近的朋友,是护士长张娟。
张娟尚且不能接受江娅的死讯,许久才控制好情绪。
“江娅这段时间的情绪本来就不好,我感觉她很抑郁,她都去我们院的心理科看过了。”护士长张娟说道。
叶臻问:“她是工作压力大吗?”
张娟闭了闭眼,摇头说:“算是吧。她年轻气盛,在工作时,得罪了一些病患,遭到过不少投诉,我提醒过她,让她忍着些,被病患打骂是小,丢了工作就不值了。她果然听话,遇到刁难的病患,不太过分的话,都忍了。只是……我感觉她情绪很压抑,得知她去了心理科,才知道她或许精神抑郁了。”
“她的精神抑郁很严重吗?”叶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