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斯年了?”
陆悭诚问。
关琼枝把昨晚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陆悭诚意料之中, “这事有点棘手,我们想办法洗脱你的嫌疑。”
花不少心思培养关琼枝, 关琼枝现在已经成功地接近方斯年,半途而废太可惜了。
听到洗脱嫌疑四个字,琼枝突然联想到上次陆悭诚他们故意暴露震旦大学的女学生,女学生因此送命, 心里一凛,“牺牲无辜年轻的生命,换取方斯年对我信任, 我有一种罪恶感。”
“这是我们的事, 与你无关,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别的事不用操心。”
陆悭诚似很随意, 他们见惯了死亡,每日也在死亡边缘行走。
关琼枝无力阻止, 自己都不知道哪天送命。
方斯年站在窗前, 目光透过窗玻璃落在对面洋行大钟上,钟声响了三下。
身后赵桓山望着少主笔直的身形,“这次交易走漏消息, 查出来了,国际饭店有个女招待, 她负责四川客人房间的打扫, 发现了秘密, 偷着把情报送出去。”
“这个结果你确定吗?”
方斯年回过头, 走到沙发上坐下,往后一靠。
“我们很谨慎,四川军方的人也非常小心,下了飞机,直奔饭店,除了饭店里的人,其它的人不可能得到消息这么快。”
“那个女招待现在哪里?”
方斯年漫不经心地问。
“身份暴露,服毒自杀了。”
方斯年翘起腿,神情冷肃,“线索断了,干得漂亮,干脆利落,继续查下去。”
“四少,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每次我们查到关键地方,线索就中断了。”
方斯年从德国回来,赵桓山就跟在方斯年身边,方斯年的交易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是第一次。
“破坏我们交易的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四川军队内乱,互相侵扎,另一个可能是北边的人插手。”
方斯年倒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水,玻璃杯里透明的琥珀色,他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慢慢品着,“这件事早晚能查清楚的,你留意一下那边的动静。”
赵桓山问:“四少怀疑这件事跟那边有关系?”
“不能确定跟那边有关系。”
“那边的动向我们一直盯着,上次监视关小姐的人查到了,跟四少猜测的一样,是那边的人。”
提到关小姐,赵桓山欲言又止,方斯年抬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桓山小心翼翼地问:“这次事件饭店女招待是内线,关小姐的嫌疑可以洗清了?”
薄薄的酒香在方斯年唇齿间回荡,昨晚关琼枝趴在自己怀里,柔软温顺,一个坚强的女子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尤其令人心疼,不由心里发热,又加了一块冰在酒水里,“关小姐是否有嫌疑,还不能轻易断言。”
沪江大学女生宿舍里,关琼枝给玻璃花瓶换清水,拿小剪子剪断一截根茎,重新插入瓶中,一天换一次水,已经换了两次水。
方琪拿书本要去图书馆,关琼枝道;“给我占个位置,我跑完就去。”
“关琼枝,你可早点,晚了我可占不住。”
方琪说完,出门了。
还有半个月期考,学生们都开始重视起来,不及格开学要补考,一个假期就过不消停了。
关琼枝到操场时,天色微暗,操场里已经没人了,这段时间学生复习功课,几乎看不见打球的同学。
跑了十几圈,一轮淡月升空,操场跑道上一片银白,关琼枝最后几圈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