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记不大清贵妃的模样……”夜慕景一手轻揉额角,开始回忆,“儿时曾见过几面。印象里,贵妃虽不及母后华美,却是位十分清隽的佳人……”
“景哥,你是说,凌商这副扮相,像她?”秋夜的风拂过,直教夜慕参鼓膜一阵轰鸣。
“那倒也不像,只是这双眼睛,让我想起贵妃罢了。”夜慕景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猜测也十分拿捏不准,“我或许记错了,凌商既不像贵妃,也不像父皇……”
夜慕景才说出“父皇”二字,便止住了声。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个字对于夜慕参而言,有多糟心。
“慕参,别多想了。凌商应该不是三弟。”夜慕景试图宽慰夜慕参,“三弟若真像姑姑遗言所说,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夜慕参黯然垂眸,胸腔漫起一片苦涩。
“我自有记忆起,就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夜慕参回忆道,“七岁那年,阿彦和那些难民一起被姑姑接济,我也只当他是个无家可归的野孩儿罢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慕参,你怎么还不放过自己?”夜慕景心忧劝道,“你那时太小,不能怪你。往生之人,祈他来世安好便是……”
“都怪我,”夜慕参越想越自责,连着痛饮三杯,“若不是我,他也不会……”
“不能怪你。真的。”夜慕景伸手按住夜慕参手中的酒樽,“别喝了。”
夜慕参出神地放下酒樽,一时间满腹愧疚,连凌商也抛却在脑后。
“你想啊,倘若三弟十三年前还在公主府,父皇又会怎么对他?”夜慕景附在夜慕参耳畔道,“你所做的,也并非全是害他。再者,你寻他已经五年了……你再执着下去,就是找到他的骨灰,又有什么意义?”
“他还活着。”夜慕参咬牙切齿地回头,“我不准他死。”
“我也不愿他死。”夜慕景轻叹一声,“我愿受那些苦厄的人是自己……可是生死有命,许多事都并非你我能左右……”
“景哥!”夜慕参低声轻吼,“我说过,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