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参转眼又几分担忧。
释心莲从凌商背上消失,化成胸口的一枚血莲……不知道他又要在墨池里泡上多久……
“罢了罢了,”周浩以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下巴,“老夫器重你的才干才收你做义子,今晚姑且不在宇文卿面前道你的不是,也别把你市侩的习气带到老夫面前……”
“义父责罚得是,”夜慕参立即敛了思绪,微微颔首,“以宣定当铭记在心,不负义父厚望。”
“时间也不早了,下官也不卖关子……”宇文靖轩缓缓拨着玉瓷盖子,“以夜堂主如今的身份,入朝为官确实有些……”
夜慕参的心凉了半截。
这尊贵的夜姓,可真是到哪儿都能让他惊喜不断。
“宇文卿,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周浩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他无论如何也是陛下的骨肉,如今还是老夫的义子,这等身份,区区户部侍郎有什么可为难的?”
傲娇堂主脸色微妙,吸了吸鼻子。
“现任户部侍郎言珏涉嫌贪污淮扬盐税一案,近来饱受争议……”周浩继续道,“这位言珏侍郎,两年前是宇文卿你亲自举荐的吧?”
夜慕参目不斜视地看着周浩面前的砚台。
他未观察宇文靖轩的神情,却听见他放下了手中的玉瓷茶杯。
宇文靖轩迟疑片刻,道,“没错,言珏这回确实辜负了陛下对他的信赖。他现已做革职处置,于下官也是一次教训。”
他的语气愈发严肃,“正因为此,新一任的户部侍郎,我更加不敢怠慢糊弄。”
周浩脱下一只半指宽的玉扳指,对着桌案上的烛火照着它的光泽,好似不曾听见宇文靖轩的话。
夜慕参轻叹一口气,收了假意的笑容。
他面向宇文靖轩,正色道,“宇文大人若信得过以宣的品行,不妨让我跟着你打点户部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