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尹辰恍然若失地扫了一眼空旷萧条的文华殿。
“阿景已经不是太子了,”周尹辰轻叹一声,不知是无奈还是嘲讽,“他为了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连这都不知道?”
夜慕参背脊袭来一阵寒意,“景哥不是太子?那谁是太子?”
他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侍卫,倒吸一口气,“二哥?究竟发生什么了?”
周尹辰顾虑重重地看了看侍卫,幽幽道,“我来为阿景取些东西,你若真对他还有兄弟情谊,就去侯府问你那位老相好的吧。”
然而,夜慕参要查明的事还太多。
这时候去见凌商,多半还是会被他黑着脸赶出侯府。
与其一无所知地碰壁,不如未雨绸缪地碰瓷。
“义兄……”夜慕参艰涩地喊了声,“你要为景哥取什么?我帮你。”
周尹辰自打太傅作古之后,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
还不到而立之年的探花郎,此前纵情欢场,眉眼间尽是玩世不恭的轻佻,看上去不比夜慕参年长。
之所以能够始终保持少年般的心性,说起来还得归咎于太傅对他的宠溺与纵容。
如今太傅离去,周尹辰作为周家独苗,来不及从丧父之痛中缓过来,就扛起了周家上上下下数百人的担子。
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
短短一个多月,那风流倜傥的探花郎,身上的气质竟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夜慕参看着气度沉稳而沧桑的周尹辰,暗暗鄙夷:浪子回头又如何?没了太傅在背后撑腰,周尹辰也不过如此。
被悲伤压垮的人,终归是弱者。
夜慕参是过来人;他不会同情周尹辰,也不会对他伸出援手。
周浩不在了,周尹辰就毫无价值——他的死活对夜慕参而言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