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夜晚,比洛阳城最负盛名的烟花地还要热闹些。
可侯府的主人却对这一切置之度外。
他不是在茶室与哪位常人见上一面都难的大臣密谈,就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谁也不敢打搅。
夜慕参向尤海打听了凌商的安排,得知今晚暂时还没有访客。
他来到中庭,身后是嘈声切切的盛筵狂欢,面前的一排长屋却只有一盏明灯。
夜慕参看着凌商映在纸窗上的倒影,踟蹰不前。
昏迷多日的夜慕景终于醒来,本该是乐事一件。
可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夜慕参也不认识了。
他看见夜慕参就往角落躲,问他话也不应声,多说几句话便流泪不止。
从黄昏到夜晚,夜慕参说尽了好话,也磨尽了耐心,实在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
凌商总会有办法吧?
他总是会有办法的。
可凌商愿不愿意再向夜慕参伸出援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只答应救他一命。”夜慕参能够想象凌商回绝的神情。
想象之中,凌商冷峻的眼神与薄凉的声音,于无形中便令夜慕参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
夜慕参做过的交易不计其数,可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也就这一次。
他不知道凌商还会开出什么样的要求。
而他更害怕的,是凌商的“无所求”。
并不太明亮的烛灯下,凌商的影子显得伶仃而恬静。
夜慕参站定在庭院,胸腔因思绪紊乱而郁结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