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睡了。”安泽回答着,又跑去前厅找医药箱。
江清黎认命的起身,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满是污迹和血迹,隐约能看出长的不丑,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满了血,将她的床单染红,而且这人长的很高,小腿都悬在床外了。
“姐,医药箱来了。”安泽提着一个有红十字的白色箱子进了房间,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担忧的看着江清黎,“他流了这么多血,姐,我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医院啊?万一死在我们家……”
“可是我们没钱送他去医院啊。”江清黎接过医药箱,另一只顺带在安泽头上揉了揉,“放心,我来处理,好歹姐姐以前在学校学过护士,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可是姐,你今晚睡哪?”安泽皱着眉,他们家一共就两个卧室,主卧给生病的母亲住着,次卧是江清黎这间,安泽睡的是以前安父的书房,放了一张木床,还能顺便看书做功课。
“我拿床被子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就行,你快回去睡吧,这件事先帮我瞒着,别告诉妈,免得她担心。”江清黎语气温柔。
安家原本是挺幸福的一家,安父是老师,安母是家庭主妇,自从安父去世、安母病倒后,这个家的担子就落在安黎身上,家里的积蓄因为给安母看病花没了,她不得不从学校退学,去了仙乐宫当歌女。
因为安母的病需要花钱买药养着,安泽也需要上学,只有歌女来钱快,并且比其他职业要多。
安母当初本来想卖了这房子,但安黎没同意。
安母的病如果搬到一个更差的环境里,情况或许更糟,而且卖房子的钱总会花完,等花完的那天,还不是要去想办法筹钱?到时候一家三口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从一点上看,江清黎不得不佩服安黎有先见之明,安家唯一值钱的地方就剩这房子了,有个家,有个安生之所,生活就有希望有盼头。
安泽离开房间后,江清黎将门关上,开始给昏迷的男人处理伤口。
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后,她忍不住啧了两声,大大小小的狰狞刀伤布满了他身上,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不过衣服穿的厚,倒没什么致命伤。
昏迷不醒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而且看这伤口的情况,估计受伤的时间也不久,可能就在十分钟前,这男人就被人在那巷子里砍伤了。
给他上了药,包扎完后,江清黎将他身上的血衣和染血的床单装进一个麻袋里,趁着夜深人静,拿到外面清理掉了,并抹掉从小巷滴答而来的血迹,否则被人发现,可能会引来麻烦。
全部弄好后,已经很晚了,江清黎庆幸安母因为吃药,睡眠一向很沉。
她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次日,凌晨6点多左右,江清黎醒了,光线从玻璃窗透进屋子里,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看了眼轻手轻脚在厨房开始熬药的安泽,忍不住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