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玄无所畏惧。
很快,舞台上就摆放好了上等的宣纸,文房四宝,以及颜料等等。
“叶教授,我们就比一比,谁的画画的好?”
“不用比了,肯定是我画的好。”叶玄摇摇头:“我看你挺懂礼貌,不想太打击你。”
他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确实,风道子虽然要挑战他,但是语气还是非常谦和的,颇有大师风范,对待这样的人,叶玄还是很温和的。
听到叶玄的话,风道子哈哈大笑起来。
中气十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老朽纵横画坛五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么说话,真是有意思!”
“叶教授如此自信,老朽反而更加期待和你比一场了。”
叶玄点点头:“你这人确实不错,那我就只用一层画技吧,免得太打击你,伤了你的自尊。”
“噗!”
风道子忍不住笑了,目光里也充斥着似笑非笑地意味:“叶教授,你尽管画,能被你打击了,算我输。”
叶玄摇摇头:“你知道画龙点睛嘛?”
画龙点睛?
风道子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张僧繇的故事?”
“不错。”叶玄揉了揉额头。
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有位很出名的大画家名叫张僧繇,他的绘画技术很高超。当时的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修建的很多寺庙,都让他去作画。
有一天,张僧繇在金陵安乐寺墙壁上画了四条龙,但没有画眼睛,他常常说:“点了眼睛龙就飞走了。”
人们都认为很荒唐,就点了其中一条龙的眼睛。
一会儿,雷电打破墙壁,那条龙乘云飞上了天,没有被点上眼睛的龙都在。
于是“画龙点睛”的典故就流传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那是无稽之谈!
所以,后来“画龙点睛”就用来比喻说话写文章,在关键的地方用一二警句点明要旨,使内容更加传神有力。
大家反而忘记了这个典故当中张僧繇出神入化,活灵活现的绘画技艺。
叶玄蹙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的绘画就如画龙点睛一般,可以让死物变成活物。”
他声音清冷,带着一股孤傲。
这是站在艺术巅峰,藐视天下人的孤傲。
他当初收了两个徒弟,一个被称为神笔马良,另一个就是“画龙点睛”的主人公张僧繇,这两人只学了他十分之一的画技,就被世人认为是神话,无稽之谈,可见他的绘画记忆有多么传神了。
听了叶玄的话,风道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
真过了!!!
吹牛逼也是有限度的!
你这样乱吹,我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住啊。
无奈,风道子只得翻了翻白眼,看着叶玄,两手一摊道:“叶教授,请。”
叶玄点点头,两人各自站在了自己的宣纸前。
叶玄盯着宣纸,在思索着要画些什么。
画画是一门艺术,也是宣泄自己内心的方式,所以外行人看表面,内行人透过画面看心境。
他忽然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几株盛开的桃树,一阵浓浓的思念在心头荡漾。
忽然一个女子的形象浮现在他的心头,这九世啊,这道身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不曾远去。
渐渐地,他眼睛里竟然有些雾气。
大厅中大家都屏着呼吸,等着两人作画。
叶玄伸手擦了擦眼眶,然后走到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挥毫,他要把心中那绝美的女子永远的保留下来。
这幅画叶玄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中间上色着墨没有一丝停顿,画毕,叶玄在画卷左边龙飞凤舞的写了一首长相思。
“夜不寐,愁思藏无处。倍思亲,心思凭谁诉?问苍天,今昔是何夕?”
然后,叶玄把手中毛笔一抛,两眼盯着自己画出的画像看去,半天没有言语,有的只是令人观之黯然的伤感,两千五百年前,犹记故人啊!
而叶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根本就没注意一旁的风道子。
绘画这门艺术,讲究的是水滴石穿,水磨工夫。
像风道子,六岁习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练五十年,再加上天赋惊人,又凭借优渥家世、请得无数名家言传身教,才有今日的水准。
国画讲的是“胸有成竹”,即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此刻,他画的是一副风景画,而且还是他曾经画过的,此刻画来,驾轻就熟,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一副山水画落于纸端,远处是皑皑青山,近处怪石嶙峋,一颗松柏扎根,波光潋滟的湖面上,一架扁舟,一枚青衫女子,眉眼如画,笑意盈盈。
他一画完,将画笔扔到笔筒里,又取来一根小号狼毫,狠狠蘸了一下墨水,在画的右上角挥毫起来。
“小桃枝下试罗裳,蝶粉斗遗香。玉轮碾平芳草,半面恼红妆。
风乍暖,日初长,袅垂杨。一双舞燕,万点飞花,满地斜阳。”
他的书法成就虽然没有绘画那么高,但也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再加上这首词以景寄情,写的余味悠然。
台下,一直关注风道子的几位大师们,看到这幅作品,看到这首词,赞叹道:
“好画啊!”
“不愧是大师啊!”
“国宝级的艺术大师,这幅作品怕是拍卖少说一个亿!”
“何止,一个亿不够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着这幅画,反而没有人看叶玄了,大家都在称赞这幅画多么厉害,本能的就把叶玄给忽视了。
而叶玄也根本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状态,他现在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作品陷入了沉思当中。
风道子画完之后,放下毛笔,满意地点点头。
这幅画几乎完美无缺了。
他想来看看叶玄画的怎么样,于是走过来,当看到叶玄的画地时候,他愣住了。
他没有有注意此刻叶玄的神情,他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这幅画所吸引,如果说自己的画令他万分满意,那么这幅画令他完全感到不可思议。
他呆呆地看着画里的女子,只觉得那本就不是画,而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二十多岁的身穿素净长衣的文秀少女跃然纸上。
再看画中的线条尤为逼真,衣服上的条条褶皱令空如怀疑是不是一件衣服铺在画纸上,不自觉的手缓缓伸向画卷,准备验证下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