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突然闻听此言,不由自主挺直了后背,脖颈后仰,高傲而清冷的身体态度。
“汪帅,您伤的可是手臂,怎么胡言乱语起来。”她言语冷硬,不吝讥讽。
“月夜,你或可易了容,倒了嗓。但你的……眼神,改不了。”汪忠嗣站起身来,一步一步逼近:“还有你的金针。”
“眼神。”明月夜并未转头,带着几分冷嘲道:“玄而又玄,莫非汪帅也有断袖之癖!紧紧盯着一个男人的眼睛作甚?至于金针,这针朴素无华,哪个江湖术士没几套,用来唬人呢?”
“可就你这一套,却独一无二。”汪忠嗣已经走到明月夜身后,不过一尺距离,他沉而痛道:“因为,这是我送给妤婳的。”
“月夜,你怎么会在土库堡,老东西呢?”汪忠嗣用未受伤另一只手,扳过明月夜的肩膀,她虽未执拗,但歪着头,盯着他,神情纠结与矛盾。
“明月夜,我就说吧,你何必骗他?你怎么可能骗的过他。”流千树从明月夜的药箱里钻了出来,跳上她肩头,对着汪忠嗣挠头道:“她不想见你,我有什么办法?还有,别叫我老东西。我有名字……流千树。拜托。”
汪忠嗣又吃了一惊:“你亦能人语了?”
“对,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最重要的,小爷能说话了。也要幻化人形了。”流千树抱着肩膀,金色眼睛熠熠闪亮。
“你们,此时不该在暗夜山庄吗?”汪忠嗣迟疑道:“连夜斩汐,也欺瞒于我,你们遇到了什么变故?”
“应该的事情很多,但大多结局不会尽如人意。汪帅。既然骨毒已除,军医十七,就此告退。”明月夜本百感交集,神情却又寒凉如水。
当那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内心之感却如此遥远而陌生,不过分开两个月,似乎已经三生三世。
她后退一步,恭敬鞠礼。
“你去哪里?”汪忠嗣蹙眉,他拉住明月夜的手臂,薄怒道:“你这孩子,总是任性。”
“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我回,哥舒暗军军营。”
“哥舒寒,难道是他胁迫你来土库堡?”汪忠嗣凤目微凉,流露杀机:“过分,本帅势必杀了他。”
“并非如你所想,他救了我。”明月夜嘲讽冷笑:“当我差点被您夫人,派来的杀手围攻毙命之时,他和暗军救了我。偏巧我也无路可去,暗军又缺军医,我就跟着他一起来此。我是有军饷的,能养活自己。”
“月夜,你在怪我,没有去找你?”汪忠嗣嗫嚅道:“为父是有苦衷的。苏全没有照顾好你吗?本帅还安排好暗夜山庄来保护你。只是,你怎么没有在长安呢?如果本帅早些知道,你并没有在暗夜山庄……”
“你会放下铁魂军,来找我吗?”明月夜苦笑着打断汪忠嗣,他沉默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