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是人为。”回到大理寺之后,苏文月道:“锦瑟失踪的太奇怪了,而且我去查看另外几名死者的身份,发现只有其中一人是张云东贴身小厮,其他的都是乐馆里的人。总觉得这件事就是针对张云东的。”
“如果是这样……”君无咎沉吟片刻道:“怕是那小厮也没有说实话。”
成杨在房中踱了几步,道:“若是这样,那么小厮在那个时候端火盆过去,未必就是张云东需要的,而是某些人需要火盆在那个时候出现。”
“可是这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吗?既然他都打算烧了乐馆,何必去管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呢?“苏文月搞不懂。
君无咎皱着眉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不如我们先去问问那个小厮,看能不能问出些线索来。”
没一会儿,薛主簿急匆匆的赶回来,“大人,那小厮在狱中,死了。”
“死了?”君无咎蹭的站起来,“我去看看!”
小厮自从被抓进来之后就一直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一开始提问还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没人搭理他了。但是狱卒去提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多时,尸身都僵硬了。
君无咎看着小厮青紫色的嘴唇和发黑的指甲,沉声道:“是服毒自杀。”
成杨不禁大怒。
每个被大理寺抓进来的人,狱史都要负责查看,比如说换掉原本自己的衣服,换上囚衣,以及查他们身上是否带了奇怪的东西,就连别人送进来的饭菜衣物都会被翻看,为的就是避免这种事发生。
当值的狱史和狱卒纷纷跪在地上大喊冤枉,监狱里死了人,还是服毒自杀的,这件事他们怎么都脱不开干系。往轻了说是玩忽职守,往重了说就是私通犯人谋杀证人。
前一个顶多就打个板子,后面可就要命了。
“这几天究竟有谁进来过?”成杨沉声问道。
狱史想了半天,苦着脸道:“大人,没人进来过。”
“那这几日饭菜是谁送的?”君无咎问道。
给犯人做饭的那名老汉哆嗦着道:“是,是俺送的,饭也是俺做的……俺跟俺儿子一直在这里做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啊大人!”
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如今却进入了死结。
苏文月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死了人,张云东的死一定是有缘故的,我去查跟张云东有过节的人以及监狱中这些人的动向,其他的就拜托师兄和君大人了。”
说完,苏文月抓起她随身的宝剑,气冲冲的离开。
待苏文月走了,成杨道:“张云东此人十分纨绔,平日里得罪的人甚多,但是毕竟头上还顶着个安王府,所以平日里就算是有了龃龉也都会忍让一二。清悦,你觉得发生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人动了杀心呢?”
君无咎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但是能让张云东做出这些事的,怕都是一些说不上话的平民或者品级不高的官吏。但是再如何也都在天子脚下,张云东就算是纨绔,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而且能将毒药送到大理寺大牢里的,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院子又道:“若是有人将毒药给了那小厮,就不可能没有人看到……这里面有人在说谎。”
可是先不说那狱中关着的几十个乐馆的人,就光外面当值的狱史狱卒就有几十个,要从他们这些人身上找到说谎的人,仍旧是一件麻烦的事。
如今锦瑟失踪,送炭盆的小厮死了,剩下的知情人闭口不言将自己隐藏起来,这个案子似乎变得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