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咎道:“安王府除了这种大案子,已经开始戒严起来了。我们第二次去安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不少的护卫在周围巡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贼人进去,那么安王府的护卫实在是令人不安啊。”他说着,又执起珍珠的手臂道:“我们离开安王府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那时候应该是未时,现在酉时刚过,珍珠的身体还未僵硬,但是面部已经僵硬了,证明刚刚死亡一个时辰左右。那时候天还未黑下来,但是王府却正在忙碌。霄云太公主的贴身丫鬟嬷嬷都被我们带了过来,如今在霄云太公主身边伺候的应该是王爷拨过去自己的丫鬟,或者是院子里原本的二等丫鬟。官差过去询问的时候,其他丫鬟说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这就证明在我们刚走不久,安王府正在整顿的时候,珍珠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成杨继续道:“若是按照这样推测,那么就是珍珠在房间里,对方是正大光明进了院子的,那么会不会有人看到他呢?”
君无咎道:“正大光明进了院子的男人,除了安王府的主子们,就是那些护卫了。但是被人看到进了院子,未必会被人看到进了下人房。而且那人应该熟悉太公主院子里的情况,所以选了个没有人的时候杀了珍珠……”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能看出来对方与珍珠关系亲密呢?”孙主簿实在是不懂。
君无咎笑道:“一个女孩子,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衣衫凌乱?”
孙主簿一愣,他看向珍珠的衣服,果然前襟儿都没有压好,似乎被人抽拽过,如今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脖颈出来。
“珍珠没有挣扎痕迹,但是却衣衫凌乱。”君无咎解开珍珠的棉裙子,露出里面的裤子,“而且裤腰也没有调整好,不如去找个婆子来看看,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痕迹。”
孙主簿道:“我懂了,珍珠这个小丫鬟应该是趁着院子里很乱,于是跟她的奸夫偷摸的回到下人房偷情。在背对奸夫整理衣服的时候被奸夫所杀。但是对方为什么要杀掉珍珠呢?”
君无咎道:“这就得去问对方为什么了。”
第三次进入安王府,安王的表情已经麻木了。
“你们随便看吧!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他挥挥手道:“本王头疼,就不相陪了。”
珍珠的尸体虽然被带去了大理寺,但是现场还是留下了两个人看守,并未有其他人进去过。
下人房并不宽敞,珍珠只是个二等丫鬟,平日里只能跟其他三个丫鬟挤在一张床上休息。这里的床都是大通铺,晚上会烧一会儿柴禾,保证房间不会冰冷,避免这些娇滴滴的小丫鬟们冻着。现在房里出了命案,其他三个小丫鬟也都被叫了过来,可怜巴巴的站在外面候着。夜晚十分的冷,又下了雪,小丫鬟们冻的跟鹌鹑似的一个劲儿的抖。
君无咎把她们叫进房中,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哪个知道,珍珠有没有相好的人?”
其中一个小丫鬟一听,立马说道:“大人,平日里珍珠跟玛瑙关系是最好的,这种私事大人要问玛瑙才好,我们与珍珠也不是很好。”
“那玛瑙是谁?”君无咎看向其他两名丫鬟。
跪在最左边的丫鬟哆哆嗦嗦道:“大人,奴婢就是玛瑙。”
玛瑙很快就供出,珍珠确实有个相好的男人,就是院子里的某个护卫,但是究竟是谁她并不清楚。
“珍珠也从未跟奴婢说过对方是谁,但是奴婢有见她绣过鞋垫荷包之类送人,只是不知道送给谁的。”
“那今日进入这个院子里的护卫,你们可都还认的出来?”君无咎问。
几个小丫鬟互相看看,点了点头。
很快,交班前后的十二名护卫全部都被叫在一起了。
君无咎并未问话,只是让他们都将手伸出来,然后仔仔细细的嗅了过去。当嗅到第七名护卫的时候,君无咎抬头看了看他。嗅过最后一名护卫的手之后,他返回来握住第七名护卫的右手腕,反复的看了看,道:“是你杀了珍珠。”
那护卫直接变了脸色,连忙跪下道:“大人,这杀人之事您可不要妄言,院子里十二名护卫,您却说是我与珍珠私相授受?”
“本官可从未说你与珍珠私相授受,我只是说,是你杀了珍珠。而且叫你们来之前,我也并未说要找与珍珠私相授受的那名男子吧?”君无咎低着头,看着那护卫年轻的脸庞,“你却说是找与珍珠私相授受的人杀了她?”
护卫的两腮鼓了鼓,道:“我不服,就算我与珍珠……但是大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君无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珍珠脸上擦的香脂是茉莉香味的,在房中本官也见到了她常用的香脂。或许是香脂比较脸颊,茉莉香味有些浓郁,而且香脂比较稠腻。你扭断珍珠脖子的时候,右手附在其脸颊上,沾了这香脂的气味,就算你洗过手,手上仍旧残留了茉莉香。若是不信,你自己闻一下你的手指吧。”
护卫将信将疑的抬起手,闻了闻右手,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带他们进来的张管家怒道:“张驰,你父亲可是王爷身边贴身的护卫,后来赐了张姓,将你送去学了武艺留在王府当差,你却利用条件之便与王府丫鬟私通不说,还,还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