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知府衙门,林知府赶忙来到了后院,去看他的夫人。
他们一行人回来时,正赶上这林夫人出来等候这林知府,几人便也一同拜见了这林夫人。
原来这林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怪不得这林知府如此着急,原来是担心这林夫人。
只见他刚看到林夫人便马上冲了过去,问她是否进了晚饭,可有哪里不舒服,还特意问她的侍女林夫人的安胎汤可按时喝了……
如此伉俪情深,但也让成杨一行人刮目相看。听闻这林知府与这林夫人是从少年夫妻一直走到这里的,林知府十分疼爱这个妻子,即使她多年无所出,他也未曾想过要纳一房妾侍。
如今这林夫人有孕,林知府可谓是高兴坏了,老来得子,自然是十分爱护小心。
“汤还没喝……夫人说……觉得有些腻!”那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看起来有些惶恐。
“什么?还没喝,要你干什么吃的,我嘱咐你的话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么?夫人怎么能不喝安胎汤呢!万一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林知府突然目若无人的暴怒起来,吓得那小侍女一直哭。
“你别说她了,是我不想喝的,我总觉得那安胎汤,有些腥,还有些腻!所以不太想喝!”林夫人拍了拍林知府,温柔的说道。
林知府立马安静了下来,点点头哄道:“真是辛苦你了夫人,但是这汤还是无论如何都要喝的!他是我求来的偏方,非常补的。”
林夫人温柔的点点头,推了推他,示意他冷落了这几位大人,让他赶快请他们进屋。
林知府这才意识到一直将成杨他们晾在一旁,赶忙奖他们应道了屋内,吩咐下人开始准备晚宴,他要为几位大人接风洗尘。
成杨等人本想拒绝,却被林夫人劝下,哪家着实不忍驳了林夫人的面子,便一同留下来了。
吃饭时,君无咎观察到这林夫人举手头足间皆是优雅,十分有闺秀气质,全然不像许多出嫁多年的女子,让细碎的生活冲淡了原本的韵味,如风干的花,没有了颜色,只剩下暗沉。
而与这林夫人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这林知府,他做派粗鲁,如莽夫一般,但是对待林夫人却是粗中有细,看起来极为情深。
饭吃到一半,那侍女端着那重新热了一遍安胎汤端了上来。而看到她手中的汤,林知府却皱了没有,看起来有些紧张。
林夫人以为林知府怕她不喝这安胎药,所以不高兴,她赶忙将这一小盅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进去。
隔的很远,君无咎都闻到这安胎汤的腥气,他看了看林夫人,忽然觉得她身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果然,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苦都可以吃下,什么罪都可以忍受的。
“确实是有点腥了,我闻着这腥味都有点重,这安胎汤是怎么个做法啊,不能和厨子说一下,去去腥么?”苏文月好心的看着林夫人说道。
“这是下官求来的一个偏方,说得便是得如此原汁原味的做,所以不能去这腥气……”林知府一边说,一边摆摆手,示意那个侍女将那个汤碗赶快拿下去。
“好吧!真是难为林夫人了!不过有效就好!”苏文月看着林夫人温柔的笑着,她也不知为何十分一喜欢亲近这林夫人,她真的是给人一种高贵而又和蔼可亲的感觉。
晚饭后,众人便各自散去了,君无咎和成杨两人去后花园里散步消食,而苏文月则去缠着林夫人,说要陪她一起绣小衣衫和小鞋子的花样,为未出世得孩子做准备。
而湛之君和孙主簿则去扬州城中四处逛逛。
这扬州不仅风景优美,而且位处漕运重地,还是南方经济的中心,这里的繁华可见一斑,即使深夜,这花街酒巷依旧繁华如白昼。
如此经济文化重要之地,竟能交由这个大腹便便,不鲁莽撞的糙汉来掌控,这官职的水分可见一斑!然而连如此重要之地,那幕后黑手的触角竟然也能触及,想想便可怕。
“也不知这林知府会把那个册子,藏到哪里?”成杨一边欣赏园中风景,一边说道。
“不清楚,会不会在林夫人哪里,感觉这林海贤很是信任他的夫人!”君无咎跟在成杨的身侧,徐徐说道。
“确实如此,只是我看这林夫人十分优雅单纯,全然不似沾染如此肮脏之事的人!如果这册子藏在她手中!想必她不知晓此事也难……”
成杨一边说,一边看向君无咎,想听听他的意见。他总觉得这林夫人没有参与到这些诡谲的官场之事中,为何如此想他也不知道。
君无咎赞同的点点头,林夫人身上优雅淡然的气质实在是太特别了,他将她也列入怀疑对象!
“我说你们可真单纯,就同人家吃了顿饭,就将人家的嫌疑排除,我就想问问你们还到底是不是混大理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