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月柒来侍奉皇甫云的时候,才发现他竟一夜未睡。
“云少爷,丑时的时候,还隐约听到琴声,连昨日衣衫腰带打得结有些零散都没有变化,想必,你是一夜未睡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过!”
月柒说道:“每次云少爷一夜不睡,都是在担心一个人,但是月柒想,云少爷可不是因为无鱼三爷呢!”
“明知故问!”皇甫云苦笑道,“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担心无鱼叔父的,他经历这么多磨难,但愿日后,还是从前那般就好了!”
“一定会的!”月柒笑道,“云少爷洗把脸吧,早饭快好了,都已经通知老爷夫人和各个厢院了!”
不堪剪的清晨,犹如墙院探出的桃花,清淡而又雅致。
三两个下人在院子里清扫,为院中种植的花草浇水打理。
白发老妪来到重云的房间,看见被子没有动过的痕迹,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主人一夜未归吗?”
她知道,重云没有一夜未归的习惯,就算再晚,也定会回来。
“去哪里了呢?”白发老妪走至窗前,看到青瓷瓶里的虞美人开的依旧美好,便替它在水中放了些每日都要撒进去的特殊肥料。
因为虞美人本是土养之花,可偏偏重云就喜欢把它养在水里。
不会是出事了吧?白发老妪越想越觉得心慌,也觉得无计可施时,便决定去一趟桃花山庄,求助武林盟主。
哪知,白发老妪刚推开不堪剪的大门,就看到有一个红衣褴褛的女子晕倒在石阶旁。
白发老妪过去将那遮挡住面容的凌乱秀发拨开,大吃一惊:“主人?”
随后白发老妪叫来其他下人,将重云扶回房中。
“主人,主人?是谁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的?”白发老妪泪流满面,心疼不已。
重云睁开了眼睛,本已经花掉的戏妆已被白发老妪清洗过,衣衫也换下了,连身上被刮伤的红痕也都涂抹了药物,深一些的也都包扎了起来。
“白之宜!”
白发老妪顿觉心惊胆战:“莫不是,她发现了你……”
“如果她发现我已经是常欢这边的人了,我还能活着回来吗?”“主人,不是老朽诅咒你死,只是实在想不通,白之宜人称妖妇,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她既然已经怀疑了你,势必日后就不会完完全全的信任你,宁可错杀一万
,也不放过一个,她怎么会折磨一番主人后,就把主人放了呢?”白发老妪觉得不解。重云说道:“白之宜的性子已经不是你我能琢磨透的,她怀疑我,就说明已经有眼线在我的周围了,而我宁死也没有露出马脚,反而任由她折磨,她也无法看透我,究竟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她,但是想必她也明白,我既然能臣服于她,必然也会臣服于别人,她也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天下霸主,还有一个皇甫青天能与她抗衡,她留了我一命,
说明我对她还有很大的用处,我可是洛阳城第一名角,经常出入各种场所的戏子一品红,我知道的消息,可比其他的眼线知道得多!”
“主人,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危险?”
“从我为了保命而成为曼陀罗宫的眼线时,就已经踏进了危险之中,这是我的命!”
白发老妪叹道:“我们离开吧,我不想看到你命丧于此!”重云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已经选择,和常欢生死都要一起共进退!好了,我现在很累,我在荆棘上跳了一夜的舞,我必须要休息了,明日,我还要去桃花
山庄呢!”
“主人,你怎么还去呢?”“我必须得去,一来,是为了与常欢的承诺,二来,是为了迷惑白之宜,我最近常出入桃花山庄,她把我抓去曼陀罗宫百般折磨,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如果我就此不再
去桃花山庄,那才是着了她的道,才说明我有问题,她会以为我为了避风头,不敢再去了!你明白吗?”
“老朽明白了!”
西厢苑。
“呦,稀客啊!云少爷可是好久都没来我们这西厢苑了呢!”玉娇为他开门,不禁打趣道。
“现在不比从前,现在的西厢苑,可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子,我哪敢常来啊!”皇甫云一边走进一边笑道。
“二弟来了!”江圣雪和皇甫风此时都坐在木桌旁正喝茶聊天呢,见到皇甫云进来,江圣雪急忙起身,“快来坐,这茶是玉娇新送来的!”
玉翘和满月正坐在窗口下棋呢,也都一一起身叫了声云少爷。
“不必多礼,你们玩你们的吧!”皇甫云笑着在江圣雪旁边坐了下来,“我又不是客人,大嫂那么客气干嘛!”
“叫你喝个茶都算客气啊!”江圣雪笑了起来。
皇甫云看三个丫鬟在一起有说有笑,全然不管主子这边,不禁笑道:“还是你们西厢苑好啊,一片和谐景象,不像我们北厢苑,冷冷清清的!”
“她们三个平日里总是守在门口,等待吩咐,可是天气转凉了,索性就让她们都在屋里玩闹吧,也热闹些!”江圣雪笑道。“大嫂真是善解人意,不过……”皇甫云露出一抹坏笑,看着皇甫风,说道:“大哥这么喜欢寂静的一个人,居然可以跟大嫂一起容忍丫鬟们的打闹声,可见大嫂调教大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