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一直在门口候着,等苏遇走后,她便进来收茶盏,道:“小姐这次说得极对。大家立场都不同,根本不能怨谁对谁错,首辅这样委实令人心寒。”
卫卿没说话,漪兰又从旁怂恿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姐这婚还结吗?”
卫卿好笑道:“你无时无刻不见缝插针拆我婚事啊?只不过是寻常发生点口角罢了,过去了就算了。”
才说她把某些事放在心上时,却又好像这些事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
漪兰有些丧气,瘪瘪嘴道:“可是小姐心里不是很清楚么,你与首辅,不仅仅是口角,想的东西也都不一样。就比如……”
她正准备侃侃而谈一番,卫卿揉了揉额角,及时打断道:“这次我真是帮缪家,别给我扯东扯西的。只有那两方势力均衡,我们才能安然存之。”
漪兰哼了哼,道:“你说是那就是呗。”
后来苏遇果真没再提这件事,两人都尽量地回避着之前的不愉快。可是再怎么回避,也还是发生过了,总归是在心里留下了一根软刺。
然没过多久,边关就传来急报,道是祁岐主动进攻本国边防,率先点燃了战火。
行军速度有限,这时殷璄还没抵达战场。而祁岐那边应该是预料到此战在所难免,在朝廷大将赶到坐镇边关之前,不如先下手为强。
否则等朝廷主将到达边关,他们就错失良机了。
这一次主动突袭,边境将士们大抵没料到祁岐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因而打得边境将士们措手不及。
而眼下正值盛夏,祁岐之地多深谷山川,不少地方瘴气浓郁。
祁岐把障毒引到了战场上,士兵们中毒,倒下一大片。前方战线连连溃败,竟被祁岐一鼓作气,拿下数座城池。
这本来不着急的形势,一下子确实就变得十万火急。
皇帝突然觉得,派遣殷璄调兵征战,真是一件再英明不过的事情了。
否则真等祁岐打过来,边境将士有限,这连连溃败下去,再调兵支援,可就晚了。
皇帝收到殷璄的军报,大军还有数日便可抵达战场,并请令随后军资务必备齐跟上。还有前线中毒将士,不知能支撑多久,急需要派一批军医支援。
彼时,殷璄在行军途中写上这份军报时,准备让锦衣卫用以往的传信通道,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锦衣卫还惦记着一事,道:“大都督请军医,如此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卫小姐请来了,那样她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才好呢,一众面不改色的锦衣卫心里都有点幸灾乐祸。
殷璄写好军报以后,又随之写了一封信,不疾不徐地塞进信封里,上了蜡封,道:“她是御前女太医,随军出行多有不便,又婚期在即,还不至于主动请命前往。”
苏遇以为把他调出京城,他就拿这场婚事没办法了?就算他人不在京城,也照样能让她没法出嫁。
锦衣卫刚想问应该怎么办,殷璄就把信递给他,道:“一并送出去,给缪谦。”
于是那份军报送到皇帝的手上时,缪谦也收到了附着送来的那封信。
因为军情紧急,皇帝当即命人筹备军资,还有军医人数也第一时间清点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