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开始了……”张伟眼睛发光,握紧方向盘,脚下一踩油门……
到各个收购点看到的情况基本相似,老百姓一听伞人经贸又开始收购了,个个喜出望外,纷纷将家里剩余尚未售出的产品拿来销售,在收购点,又听到伞人经贸将和大家签订常年收购合同,而且还提前预付定金的消息,个个心里乐开了花,一时,交货的积极踊跃,签订合同的人头攒动,领取现金的喜气洋洋。
见到张伟和陈瑶过来巡视,淳朴憨直的乡亲们不禁都有些不好意思,有的面露愧色。
张伟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用家乡土话大声地和大家打招呼,开着粗俗而豪爽的玩笑,一下子拉近了同大家的距离。
看完了老根据地,张伟和陈瑶又奔向西部新开的新根据地。
“如果能全部巩固下来,实现我们的预定目标,那么,我们的产品收购和生产能力将增加一倍!”张伟边开车边对陈瑶说。
“嗯……我们失去了900万,但是,我们收获了一个新的货源地,这个货源地,可是说,是被逼出来的,井无压力不出油,咱么要是不遇到这个事,还不一定就能开发出这块新地方来,”陈瑶笑着看着张伟:“不进如此,我们还外带收复老根据地,同时,采取了新的策略巩固新老根据地……咱们现在有两片解放区了,哈哈,东方不亮西方亮,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呵呵……看到今天这些老百姓的神态,我没气了,没火了,唉……”张伟出了一口气:“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深深地爱着这块土地;我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山里娃,我深深地爱着这座大山;我是从小喝着瑶水河的水长大的,我深深地爱着我的瑶水……正因为这样,所以,其实,我冷静下来,我深深地理解我的父老乡亲……对于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民而言,他们饱受社会各阶层的歧视和欺压,饱受各级官员的盘剥,饱受各种奸商的欺骗,饱受城里人的俯视和蔑视,饱受经济地位底下而里带来的困苦和磨难,饱受没知识没文化而带来的困惑和磨难……他们对于外面,总是充满着向往和期待,同时,又充满了自卑和惧怕,他们想改变自身的现状,却又无能为力,一不小心就掉入了城里人的陷阱,掉进了奸商的骗局,所以,他们变得唯利是图,急功近利,见钱眼开……这些,就决定了农民的所谓短视,他们见到天天经贸来收购,价高现金支付,动了心,也就不足为怪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
“傻熊,说得好,赞一个,”陈瑶伸出大拇指:“只有有过农民的经历并且深有体会善于思考总结归纳的人才会有如此之见地,你能够在自己深受重创的情况下,从心里彻底原谅并理解你的乡亲们,难得,不容易……”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情不能做绝了,凡事记得给人家留条后路,给他人留了后路,也等于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张伟突然来了兴致:“亲亲宝贝儿,过来,亲我一下……”
“呵呵……好的,亲亲老公……”陈瑶笑着从座位上俯身过来,在张伟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嗯……真香,老婆的小嘴就是香,额好稀饭……”张伟赞道。
“呵呵……傻熊小嘴儿真甜,学会夸老婆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俺都很喜欢听咧……”陈瑶很开心。
见到陈瑶这么开心,张伟趁热打铁:“姐,咱不能光对外人宽容啊,咱也得对咱们自己人宽容啊……”
陈瑶看着张伟:“你什么意思?”
“我……我想,扬扬,扬扬虽然犯了错误,可是,他已经做了检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想……能不能让他回来。”张伟说:“他跟着我千里迢迢来到北方,跟着咱们,现在犯了错误,我这个当姐夫的没有看护好,我也有责任,也不能全怪他,你说,咱们把他自己扔下了,让他自己回了南方,见了你妈妈,怎么说?我们又如何向你妈妈交代?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像脱缰的野马,没人管没人问,万一这要是再出点事。”
陈瑶沉默了,其实,她比谁都更疼自己的这个弟弟,这是他们家里传承未来的希望,这是妈妈的命根子,也是九泉之下爸爸的最大期待,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弟弟,可是,他不争气……
“你说的有道理,也很合理,理由也很充分,”陈瑶眼睛看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山里,缓缓地说:“但是,扬扬决不能回来……如果你还想把你的公司做好,如果你还想让伞人经贸成为一个规范化运作的现代企业,就决不能让他回来……再说,正因为扬扬是我们自己人,所以,才要更加严格,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记住,老弟,正人先正己,你以为开除扬扬,我心里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