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国的离去让我心情郁郁,我的郁郁不仅仅是因为柳建国离去,还是因为柳月的心情是如此的糟糕。
和柳月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看到柳月今晚这般地仓惶和无助,或许,这是柳月在内心承受力达到极限时,在我面前的自然流露——她没有把我当做外人。
“峰哥,我觉得,柳建国一定还会回来的!”晴儿躺在我的怀里,仰面看着我忧郁的脸,轻轻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这么说?”我放下柳建国的信,看着晴儿。
“很简单,因为他自学考试还没有过关啊,还有一门英语课啊!”晴儿说:“我想他一定会回来报名考试的,我想,他不是那种放弃的人……”
“哦……”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学考试没有规定的日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考呢?或许过上几年之后再来考呢?”
“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吗?”晴儿说。
“我不知道,”我又摇摇头:“我当然希望他不会,可是,谁又能保证一定会呢?”
晴儿无语了,默默地看着我:“峰哥,我感觉,你对这个人特别特别上心呢,为什么?”
我的心中一动,叹息一声,搂过晴儿的身体,抚摸着晴儿的肩膀:“不知道!”
“你说,他以后会去做什么呢?是不是就在南方不回来了?”晴儿又问我。
“不知道,或许会回来,或许会留在南方,或许会到更远的北方……”我说:“什么可能都有的!”
“你这话等于没说啊,等于是废话,”晴儿调皮地捏着我的下巴:“你这话就好像那些写书的,有拖沓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我无耻地笑笑:“木办法,我就是这讲话习惯,一时是改不了的,你只能适应我,我无法适应你,不习惯,你可以不听,很简单……”
晴儿哼了一声“不理你了,睡觉,搂着我……”
我躺下来,关掉灯,将晴儿温软的身体拥在怀里,轻轻拍着晴儿的身体,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我和晴儿出来散步,经过报社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建设工地。
工地有些冷清,没有了往日那热闹的机器轰鸣声,工人也很少。
“晴儿,看,这是报社未来的办公楼,报业大厦,20多层,你看,封顶了,高不高?”我骄傲地指着大楼对晴儿说。
“好啊,好啊,真高啊!”晴儿仰脸看着,赞叹道:“好高好细的楼啊,就像一个塔一样……”
我听了,有些不舒服:“这是楼啊,不是塔。”
“可是,峰哥,我觉得,建这么高的楼用的钱,还不如建个10层左右的,显得厚实,这样的高楼,楼太细了,每一层才能有几间屋啊?不实用啊……”晴儿说。
“你懂什么,现在各单位建楼都流行建高的,楼细点木关系,只要高就行,越高越气派,越抓面子……”我说。
“嘻嘻……”晴儿笑了,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你们这个楼面子可是抓大了,建个楼像是烟囱,哈哈……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听晴儿这么一说,有些泄气。
“峰哥,这楼怎么停工了?没见有施工的啊?”晴儿又说:“明明还木有建完啊,就是个楼架子,怎么不建了?不会搞成一个烂尾子楼吧……”
“嗯……可能是资金暂时短缺吧,困难是暂时的,会解决的……”我说。
“梅玲和我说,报社的大楼建设都是她管的,所有的钱支出都是从她手里出去的,筹款跑财政跑银行要钱也都是她亲自出马的,”晴儿说:“她可真厉害啊,可是,她弄的钱呢?怎么不赶快建啊……”
“可能暂时没弄到吧……”我摇摇头,和晴儿往前走,一会又来了精神,自豪地指着宿舍楼工地:“看,晴儿,俺们的安居工程,宿舍楼,等建成了,我就能分一套,咱们的家就安在这里了……”
晴儿来了劲头:“我看看,哇——10多层的啊,那要安电梯了……真好啊,还木有分吗?”
“木有,听说等建完了再分!”我说。
“哦……那什么时候能建完啊?”晴儿期待地看着我:“这个宿舍楼好像也停工了呀,也木有资金了吖,你们没有钱,装什么阔气,建的什么楼啊……这宿舍楼,咱们2000年能不能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