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坏了:“你……你这话太混账!”
晴儿鼓起了腮帮子:“哼……我混账?我那里混账了,王巧玲和黄莺找柳月茬,是自保,我这么想,也是自保,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我还是那句话,柳月一天不成家,我就一天心里不安稳!”
说完,晴儿站起身:“不吃了,走,回家!”
我也没了食欲,结完帐,和晴儿一起回家,路上,都没有说话。
晚上,躺在床上,晴儿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今晚王巧玲和黄莺也不见得就是捕风捉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看,好戏还在后面,谁胜谁败,难说,走着瞧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不理晴儿。
晴儿见我不说话,讨了个没趣,翻身自顾睡去。
我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柳月那忧伤和痛苦的眼神,还有那无助和酸楚的表情,反复回味着今天柳月的话,心里阵阵痛怜和苦涩……
我在难言的痛苦和郁闷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正在看稿子,陈静进来了,突然满脸愤怒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刘飞的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心里正被昨晚的事情所烦忧,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陈静:“怎么了?”
陈静在我对面坐下,犹自怒容满面:“前些日子我不是告诉你有人贴龚局长的大字报,说他贪污受贿腐败吗?后来我听说还有人写信到市纪委和检察院举报他了,他可能也得到了讯息,暗地到处调查是谁暗算他举报他的,不知怎么的,怀疑到了我老爸头上,向外放风说是我老爸打击报复他,诬陷他的清白,反咬一口说我老爸才是贪污腐败的典型,指使人写信到纪委去检举我老爸……”
我看着陈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举报到纪委,是应该保密的吧,那龚局长和你老爸都是怎么知道有人举报的呢?”
陈静说:“这个你别问了,反正有门路,这年头,前头举报,后面举报信到了被举报人手里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我说:“哦……那举报龚局长,是不是真的是你老爹指使人干的?”
陈静摇摇头:“我老爹没那个兴趣,他这人是绝对不会干这个的,虽说他有时候对龚局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但是,顶多也只是在家里说说,至于说到举报,他一来无凭无据,二来没这个想法……”
我说:“嗯……那你老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上的把柄被龚局长抓住了,所以被举报了?”
陈静摇摇头说:“这更不可能,我老爹从来是很注意这一点的,平时送到家里的小礼物会收下,但是也都是给人家回礼,价值基本相当的,至于送钱的,一律拒之门外,从来是不收的,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老爸的为人和风格我很清楚的!”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两袖清风,心里坦然,他就是检举揭发也得逞不了的,反倒正好证明了你老爸的清白!”
陈静说:“正是如此,那举报我老爸的所谓罪名,经过调查核实,没有一件是真实的,都是编造的……”
我说:“那龚局长为什么会认定是你老爹干的呢?”
陈静说:“小人之心呗,我老爹是局里的二把手,龚局长认定我老爹想早一天把他挤走,自己好扶正当局长,所以,他就认定我老爹是在不择手段想干掉他,所以他就要反戈一击下了手……”
我说:“那不也白搭?他又不能撤你老爹的职务,奈何不了你老爹的!”
陈静说:“他现在在给我老爸穿小鞋呢,在局里处处掣肘我老爸,在工作上架空,以局党组书记的名义背着我老爸开党组会,将我老爸分管的几个主要业务科室全部弄走,直接由他分管,让我老爸只分管局里的人才交流中心,还有,打着节约经费的名义,将我老爸的专车给收了回去,我老爸出去办事情,到办公室有好车,办公室就故意刁难,说车都不在家……现在,我老爸在人事局是有职无权,成了空摆设,甚至局党组开会,我老爸都不知道,没人通知他参加……你说,这龚局长差劲不?”
我说:“差劲!不过,你老爹这样倒是清闲了,乐得个轻松!”
陈静说:“你说的轻巧,我老爸是人事局二把手,现在成了这样,你说,脸面上多难看,其实,我老爸这人官欲不是很强,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无意和龚局长争什么老大的位置,但是,我老爸在局里的人缘很好,对人事工作很熟悉,业务方面是内行,而龚局长是从别的部门调来的,只知道会当官摆架子,根本就不懂业务,整天不懂装懂乱发指示,下面的人都暗地怨声载道,所以,他自己心虚,倒打一耙……唉……我爸这几天基本都不去上班了,请了病假,整天在家喝闷酒,我看了心里真难受……”
我理解陈静作为女儿的心情,安慰陈静说:“福兮祸兮相依,不要看眼前,事情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多安慰安慰你老爹!”
陈静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安慰我老爸的时候,他也这么说过,反倒成了安慰我了,我今天去给老爸买根鱼竿,让他钓鱼散心去!”
我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正好利用病假的时机,休养生息!”
陈静说:“本来我心里挺郁闷的,和你这么一聊,心里好受多了!”
我说:“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你老爸的举报信呢?”
陈静犹豫了半天,没说话。
我说:“不方便就不说好了,这话我本来就不该问的!”
陈静眨眨眼睛,思忖了一下,然后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嗓门:“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