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张详细说完,拿起大哥大给马书记打电话汇报情况,先汇报了小张的伤势,接着说了小张受伤的经过。马书记在电话那边一听,火气大了:“这是典型的寻衅滋事,恶霸流氓行径,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党报记者,这还了得,马上去报案,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不贷……”
我说:“好,那我这就报案!”
挂了电话,梅玲过来了,说:“什么情况?”
我说:“马书记让报案!”
梅玲说:“嗯……是要报案,马上报案,敢打记者,无法无天了……”
我接着报案,很快,派出所的民警过来了,进行笔录,听取案情。
小张叙说完情况,民警问小张:“你认识他们吗?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吗?”
小张摇摇头:“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从来不认识,他们打人,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无缘无故……”
梅玲说:“看来,这是一起典型的流氓寻衅滋事事件,这些混混,打完了就跑,找都找不到!”
民警也点头:“是啊,这事可是有些棘手,线索不明确,找不到作案理由,找不到作案人的踪迹,不好弄……这样吧,我们记录好了,会备案的,回去慢慢调查……”
这是办案人员典型的推脱搪塞之言,回去后,这案子就石沉大海杳无消息了。
我脑子里转悠着小张前些日子采访的那地下舞厅的事情,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我脑子里下意识地将此事和那舞厅被查封的事情联系起来。
梅玲又说:“小张,你好好养伤,公安的同志会认真办案的,那些坏人,早晚得落网……唉……你要是能认识他们中的一个就好了,或者能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你也好啊……”
梅玲的话听起来似乎颇为轻松,似乎这案子是无头案,就是一件突发的街头混混打架事件。
没想到梅玲这句话反倒无意中提醒了小张,小张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说:“对了,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们中的一个人我见过一面……”
小张这么一说,梅玲似乎被吓了一跳,我精神一振,看着小张:“说,什么人?”
办案民警也来了劲头:“是哪个人?什么特征,在那里见过的?”
小张说:“他们打完我,临走的时候,一个小胡子,上嘴唇留着仁丹胡的小胡子,踢了我一脚,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在前些日子被查封的那家地下舞厅,我见过他……”
梅玲说:“那家地下舞厅?那小胡子一定是那舞厅的客人,去那里玩,你见过他,是不是?”
小张摇摇头:“不是,那小胡子不是舞厅的客人,他是那家舞厅的保安小头目,我暗访的时候见过他,他带着人在那里维护秩序呢……”
我说:“这就是说那小胡子是那家舞厅的打手了……”
小张说:“是的,就是他,我想起来了!”
梅玲说:“小张,你再好好想想,别记错了,想错了,可是要冤枉人的!”
小张又想了想,说:“没错,就是他,我记得很清楚!”
民警认真地记录着,不住地点头:“嗯……这就好了,这样就有明确的线索了……这家舞厅的老板刚刚治安拘留放出来,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他们在报复你了……这可是严重的黑社会报复事件,要严打……我们马上回去,立刻查找传讯那帮人,公然报复伤害记者,这可是严重的刑事案件,罪加一等,绝对轻饶不了他们……”
办案民警火速离去,梅玲显得很是不安,坐立不宁。
我对小张说:“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那帮混蛋,公安会惩办他们的,会抓到他们的……”
梅玲说:“我先回去……小张在这里安心养伤……江主任,要不,你在这里再多陪会小张?”
我看梅玲急着要走,刚想说让她先走,脑筋一转,说:“梅社长,我和你一起走吧……”
小张也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自己就行!”
梅玲无法推辞,就和我一起离开了医院,往报社走。
路上,梅玲的电话响了,梅玲接电话时,看了我一眼,我装作若无其事。
“哦……嗯……我在回报社的车上,我和报社的江主任一起在车上,正在往报社赶……”梅玲似乎所问非所答地大声说,接着就挂了电话。
回到报社,我和梅玲一起去了马书记办公室,将情况仔细汇报给了马书记,马书记听完,一拍办公桌:“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记者事件,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不法之徒竟然如此猖獗,一定要严厉打击,我这就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一定要迅速行动,立刻抓获那帮混蛋……从严从快从重打击……”
说完,马书记立刻就摸起电话,给公安局长打电话。
梅玲这时站起来,拿起随身的包,说:“我去下卫生间!”
梅玲要去卫生间,我是无法阻拦的,也不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