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有过，但是夭折了。”
一片沉默，我以为陈昱不会再问了，没想到片刻，他又问：“怎么死的？”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铃铛还没出生，是个冬天，非常冷，媳妇给小孩洗澡，可能是着凉，小孩得了肺炎，怎么也治不好。”
大伯叹了口气，又道：“媳妇没多长时间，也就撒手西去了。”
我瞪了陈昱一眼，希望他适可而止，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是往山上走，就越冷，我缩了缩脖子，想到李婷婷。
这才发现李婷婷竟不在我旁边，我看了一圈，原来她落在最后面。
我忙拐回去，她似乎很累，弯着腰休息。
“要不休息一会？”我拉住她的胳膊。
“不了，继续走吧。”她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辉，一瞬间，我竟有些头皮发麻。
她搭上我的手，感觉她手凉的吓人，她冲我笑了一下，咧着嘴，像哭又像笑。
错觉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李婷婷最近压力很大，或许是因为一个月前奶奶离世，她才变得有些神神叨叨。
我们两人慢慢的跟了上去。
听见陈昱的声音：“你叫长贵啊，这么说你家里除了你妹子，没有别人了？”
长贵点头：“是，要不是因为妹子，我早就跟着出去打工了。”
“你妹子多大？你无父无母，在这屯子，靠什么生活？”
我忍无可忍，冲上去道：“你问够了吗？你是人口普查员吗？”
“我问问而已，他们也可以不回答。”
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大怒。
“他们回答你，是因为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带来的，你呢？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他们试探他们？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陈昱这样一说，想起他之前的话，我立刻血脉冲涌，脱口而出：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觉得陈昱简直是在借端生事，肆意消耗屯子里淳朴的乡亲对我的信任，用来满足他所谓的猜测。
“没事就知道瞎咧咧，一天疑神疑鬼，你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吗？每次危急时刻，只有我老公才能救我！”
“我没用？”陈昱质疑道。
我冷笑：“你有用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没有你，我们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呵呵，那我看看，没我你怎么找到你宝贝老公！怎么让你老公来救你！”
大伯没动，长贵走过来拦住：“大半夜乌漆墨黑的，山上不知道有什么，这种时候不要斗气。”
我哼了一声：“他不是一般人，你知道为什么山上这么黑？”
长贵愣住。
我大声道：“那是因为他的牛皮满大山飞！”
“好心当成驴肝肺！”陈昱气结：“我走你可不要后悔，到时候有你哭的！”
陈昱阴沉着脸转头朝山下走去。
李婷婷小声道：“红玲，这样不好吧……他万一要是……”
我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冲动了，但一时抹不开面子，冷声说：“是他自己要走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哪控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