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心中淌过阵阵暖流,暖流就要摧毁灼烧她冰雕的高墙,但在触及她冰墙的那一瞬间,她顿然从这种柔情之中醒悟过来。所有的暖流都化为冰流,渐渐覆盖了她的心,她眸中流泻出冷而疏离的目光,她违背了心底的想法,淡淡说道,“谢十九爷关心。”
方才,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对祁凤曦卸下了心防。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跟祁凤曦只能是朋友,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朋友。
祁凤曦感到苏葭儿语气变得有些生冷,但看她神态又和平日里一样,他也并作多想,“你可知道你立下这个赌约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苏葭儿回道。
“为什么要将你自己置身在凶险当中?”祁凤曦低沉的声音在昭示着他的不悦和关心。
“十九爷,如若我不立下这个赌约,各宫不会善摆甘休,甚至光明正大阻止我查案。”苏葭儿顿了顿,坚定的看着祁凤曦,“再者,我能提出这个赌约,那就代表我有信心破案,有信心解开一切谜团。”
她的坚定,她的淡然处之,他都知道。祁凤曦说道,“我知道你不畏什么,你也不会害怕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有了意外,七天内不能将案子解开,你面对的是什么。”也许真的到了那天,他会不惜和父皇对抗,毫不犹豫的救下她。但他还是对她用性命来作为赌约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不想她如此轻了自己的性命,为了他母妃的案子,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很关心她,这让苏葭儿再次动容,只是她的清晰的理智压下了一切情感的情绪,她淡而冷漠的话,“我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做主,不是么?”
这话让祁凤曦顿住,他不知道该如何思考了,她的意思是他管得太多?又或者是她的生死与他无关,他不该如此上心。
一种刺刺的痛感在他心中蔓延开,因为她的话,因为她的冷漠语气,似乎他们之间只是陌生人,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作为朋友,我不想看见你出任何事。你堵上了性命,可想过关心你的人?”
关心她的人?苏葭儿眸光一暗。
祁凤曦又说道,“死,是你一个人的事,却是所有关心你的人的痛。”
“哐当。”
苏葭儿的心像是碎裂开,然后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她眼前有些恍惚。祁凤曦的意思是在说她自私?从不顾及他人的想法?她心中苍凉一笑,他不会明白,她自以为是最好的保护方式是不在乎,至少离别的时候不会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她刻意疏离别人,刻意远离别人,只因不想再有任何牵挂,也让他人别再有任何念想。
她敛起心绪,看着祁凤曦微微严肃的脸,“十九爷,为何断定我就一定会死?我说过,我有本事立下这个赌约,自然有本事破案。”他为何就是不愿意信任她能解开真相?她不愿看着现在他眉头微蹙的烦忧模样,他应当是无忧无虑的不食人间烟火谪仙,不该被这些俗事所烦扰。
祁凤曦温润如玉的眉眼流泻淡淡无奈,他低低叫着她的名字,“苏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