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知道这样喜庆的场合说这些话很不合时宜,但是她还是说,“只可惜未等到草民过门,他已病入膏肓。”她没有掩盖事实,也没有说全事实,当时阿修确实是身中剧毒他们都未成亲,是她坚持在他毒入膏肓时,跟他拜堂,圆了他们彼此心中一个愿望。而她如此跟皇后说,明人都知晓不该追根究底,也许那人已经撒手人寰。这样一来,她没有撒谎对不起阿修,亦是隐瞒了阿修的存在,以免日后再生起祸端。
祁凤曦眉头微挑,他记得她说过她的丈夫是死于一场阴谋,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尚未正式拜堂,她的丈夫已经被害的垂死。她说自己是寡妇,也许是对那人情深,所以在那人病重之时过门。但这些在他心中都不重要,他在意的是苏葭儿这个人,苏葭儿的现在,过去与他无关,他们过去也未相识。
祁夙慕看着苏葭儿,她很是淡然从容,似乎在诉说着一件很寻常的事,她的语气和话语让人不会深究下去,只会认为她未过门,对方已经撒手人寰。她到底还是隐瞒了寡妇的事实,又或者,其实如她所说的,她压根没有明媒正娶的过门,只是她爱那名男子,甘愿称之为寡妇。这一刻,他忽然就羡慕起那死去的男子,居然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苏葭儿的话让皇后又燃起希望,这话的岂不是说明了她原本婚配之人死了,所以她还是一人。
当然,在座有人除了祁夙慕和祁凤曦,包括皇帝在内,都认为苏葭儿未过门,对方已经死了。
苏葭儿看了看祁凤曦,他的态度仍是没有任何改变,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似乎对她说的一切都没有其他心思。
祁夙慕看着苏葭儿和祁凤曦你来我往的视线交流,他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那原本香醇的酒到了他嘴里,变得酸涩无比。
皇后笑道,“那苏执事现在尚是一人?家中可有父母?”
皇帝一听苏葭儿婚配之人已经死去的意思,他心中有些不悦,再听皇后如此关心,他出言打断了皇后,“皇后,这宴席自是要热闹些,怎么净问起这些问题,这不是让苏执事难为情吗?”
一旁江贵妃看出皇后在打什么主意,她笑曰,“皇上说的是,皇后姐姐可私下里再问,这大庭广众的,苏执事到底还是女孩子家,多少会羞于回答这些。”
吴贵妃慢悠悠的品酒,方淑嫔小口小口吃着东西,压根不理会皇后和江贵妃之间的无形战火。
皇后被皇帝和江贵妃呛住,只能讪讪笑着解释道,“皇上,臣妾只是很欣赏苏执事,以致于忘记了场合。”
“无妨,声乐继续。”皇帝摆手道,“琴瀛先生若是不嫌弃,留下来参加宴席如何?”
琴瀛点头答应,“琴瀛恭敬不如从命。”
他收起笛子和凤尾琴,冲苏葭儿意味深长一笑。
随着声乐再次响起,皇后的问题成为宴席的一个插曲,大家再次聊开后,也就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苏葭儿跟着琴瀛下了舞台,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追上了琴瀛的脚步,“琴瀛先生,请留步。”
琴瀛对着前头领路的宫女说道,“这位姐姐请稍等琴瀛片刻。”
他转过身,看着追上来的苏葭儿,“苏执事可有事?”
苏葭儿直勾勾的看着琴瀛,“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