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一听,三国的运河交叉口,如果有人要杀他们,那里会是最好的位置。
祁夙慕见苏葭儿蹙眉,便想到她在想什么,他说道:“那里确实是下手的最好地方,在那里下手,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错。以前也时常有盗贼将那附近的河域作为贼窝,从而洗劫过往的商人船队。”
“杀了我们,元国脱不了干系,又可以推给盗贼,这个人的算盘打的不错。”苏葭儿说道。
祁夙慕应道,“人算不如天算,拓跋栗没有这么容易被打败,他自十六岁登基以来,处事手段自有一套,连朝中反对他的大臣都被收的服服帖帖,各王都不敢违反他的命令,表面上对他还是恭维至极。”更何况,紫魅那边应该知道了他和苏葭儿在这里,紫魅要苏葭儿,那就绝对不会让他和苏葭儿出事。他出发之前已经叮嘱了暗夜,扶苏阁不可轻举妄动,这也是他为何不带扶苏阁的人的原因。低调保存实力,才不会成为目标靶子,加上他已经是兰陵王,更要表现的无害。他在路上已经留下线索,扶苏阁的人这个时间也该追上他们,只是没有他的吩咐,扶苏阁的人不会动手暴露自己。不到必要,他不会用自己的人。在紫魅决定要苏葭儿那一刻,这盘棋已经由他做主。
“听七王爷的意思,即使拓跋栗不派人接应,七王爷也有办法让我们脱险。”苏葭儿看向铁栅栏,“扶苏阁的人应该追上我们了吧?七王爷按兵不动,不仅是在等,还是努力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我若是没猜错,扶苏阁就是大晋的天启山庄,高手也定不比元国天启山庄少,而元国山庄是光明正大打着商盟的旗号,暗地里搜集情报,七王爷的扶苏阁则是暗地里存在,无人知晓的潜伏在各国为七王爷收集情报。”说到这里,她不得不佩服祁夙慕,能用短短几年去经营一个如此大的情报关系网,手段可见非同寻常。
面对苏葭儿,祁夙慕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直言道:“我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你。”
苏葭儿似乎听出了这其中话的淡淡无奈和感慨,她看着他,他从一个不受宠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只有他自己。他选择了一条坎坷的路,选择了满是荆棘的人生,他必须要手段,否则一失手,迎接他的就是万丈深渊,一摔就是粉身碎骨。
她不明白,帝王之位,权利巅峰,真的那么重要吗?群雄逐鹿,只为那高处不胜寒的皇位。
站在最顶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种感觉那么值得追求?
要知道帝王之争,从来都是残酷而残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旦卷入其中,那就拼了命也要赢,也要保护自己活下去。
可自古多少争夺王位的惨案,多少兄弟相残的例子,无一不在告诉世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许久,她缓缓问道:“七王爷,值得吗?”
“恩?”祁夙慕微挑眉头。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冷漠的黑瞳,不知何时多了一抹她从未察觉的柔情,“我问你,为了皇位,卷入厮杀,兄弟相残,值得吗?稍微一失手,迎接你的就是万丈深渊和粉身碎骨。只为了站在巅峰,只为了权利,费劲心思去斗争,真的值得吗?”
祁夙慕沉默了许久,唇也紧抿着,他和她对视着,他知道她想要知道答案。
半晌,他薄唇轻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追求权利说难听点,是自私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只是看满足的是怎样的私心,是掌控权利的感觉,还是为了做想做的事。”
苏葭儿没想到,祁夙慕会承认这是一种私心的行为,“哦?七王爷既然知道是私心,为何不能断了这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