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深邃的瞳仁睨向女人,只见百里月桐秀眉紧蹙,不难看出此刻的心情亦是跌到了谷底,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逸出:“眼下天色已晚,就算是要走也只有等到明天了……”
见百里月桐没有说话,上官沫的目光紧接着再度回落到店小二身上,低沉道:“既然祸是你们惹出来的,除了这顿饭,还得再给我们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店小二正发愁呢,担心客人会狮子大开口,毕竟死去的那几匹马个个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上好的宝马。所以此刻上官沫一提出要求,他几乎连想也未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心情有些郁闷,可是百里月桐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若是没有了骏马做代步工具,仅凭他们的脚力就算是走到后日,也未必能够到得了京城,所以对于上官沫的安排女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默不吱声就算是默许了。
风吹动着窗外茂密的大树,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淡淡芳香,寂静无边,晕染了夜色旖旎,百里月桐倚靠在窗边,却感觉到鼻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最后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王妃,还在想皇上新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事情吗?”雨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百里月桐没有回头,清澈澄净的水眸依然凝盯着夜幕中遥远的星子,若有所思。
“雨烟,你觉得父皇真的下旨立二皇子为太子了吗?”百里月桐清冷的嗓音在暗夜里虚无飘渺,她怎么想也不明白,连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看破二皇子的为人,君清阳那般精明的男人又怎么能看不明白。
“王妃刚才不是已经听到那些纨绔公子哥儿们说的话了吗?皇上应该是已经立二皇子为太子了,虽然二皇子在王妃眼底很不堪,可是在皇上面前,他却是极力隐藏得极好的。”雨烟亦一本正经的应道,她理解百里月桐心情的郁结,让二皇子那样卑鄙的小人得逞,看着着实让人心有不甘。
百里月桐不再说话,倒是雨烟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王妃有没有想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会不会和二皇子有关?那些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
雨烟的话出,女人深邃的水眸闪过一抹幽暗,这件事情也正是她一直在思考的,经过反复推敲思考可以确定的是,对马下毒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君泽德为之,如果真的是君泽德,恐怕要的就不仅仅只是几匹马的性命……
可是,那几匹马却是真真实实的死了,不得不引起女人深思,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君泽德干的,那会是谁呢?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张俊颜,女人幽暗的眸底划过一道精光。
“雨烟,我问你……刚才我和那几们纨绔公子哥儿说话的时候,上官沫可有离开过?”百里月桐倏地回眸凝向雨烟,压低嗓音一本正经的道。
“呃……有,有离开过一会儿,上官大哥曾去了趟茅厕,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王妃不会是怀疑……”雨烟先是一怔,接着一边细细回想,回答了女人的问题。
百里月桐一记眼神淡淡的打断了女人的话,雨烟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里,睁大杏眸望着主子,等着百里月桐开口。
“收拾行李,你们连夜赶回京城。”百里月桐清冷的嗓音逸出,水眸闪过一道暗色。
雨烟微微一怔,再反应过来一脸难色望着百里月桐,吱吱唔唔出声:“可是王妃……眼下马也没有了,咱们的脚力恐怕是要再走上两天。”
“马的事情就不劳咱们费心了。”百里月桐意味深长的道,紧接着率先出了客房。
刚出客房便遇见了刚刚上楼来的上官沫,迎对上女人清冷的眸光,男人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这么晚了你不回房睡觉,这是要去哪儿?”
“马的尸体都打理好了?”百里月桐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反问道。
“嗯,出去随便找了个马夫,给了点银子让他帮忙拖到城郊火葬了。”上官沫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异样,淡淡出声。
“上官沫,你到底打算要装到什么时候?”百里月桐冷哼一声,下一秒便变了脸。
女人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也让上官沫眸光微怔,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百里月桐的态度对于他似显得有些突然,却又似在意料之中。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上官沫淡淡道。
“既然你说刚刚将那几匹马交给马夫去处理,正好带我去看看,那几匹马又肥又壮,马车想弄上车恐怕也并非易事,咱们现在就出去看看,一定还赶得上。”百里月桐虽是没有直接拆穿点破他,可是语气和脸色却是摆明了他的态度。
她这话一说,一切显然都清楚了,上官沫倒也没有急着解释,见女人识破了自己,面色依旧沉稳,落落大方的应了下来:“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