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哭出声,抱着弘历的脊背,他是自己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依靠了,是自己的良人,她却说那样的话伤他,“我错了,我最舍不下的,从来都只有万岁爷一人······”
弘历垂首看她,她哭得丑,“像个孩子似的,”他掏出帕子,“也就朕才能受得了你,旁人不得给你哭得烦死?”
若翾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角,眼中泪光莹然,“万岁爷原谅奴才了吗?”
弘历嗤笑一声,下手略重了些,把她粉白脸庞擦得绯红,“不原谅你,看你把养心殿水淹了啊?”
午后的日光暖暖的,晒得人身上发懒,她哭了一场,自己也觉得丢人透了,被他这么一调侃,更觉受不住,伸手摸摸他的下颚,一下、又一下,目光缱绻,“往后,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弘历拍拍她的脊背,“这几日朕正想着一件事,想同你说说。”
若翾闷闷的,“万岁爷请讲,奴才听着呢。”
弘历躺平身子,“妃位之上只有舒妃、庆妃、愉妃三位,还能再添得一位,你觉得谁比较妥当?”
若翾也躺平,两人比肩躺在这阳光之下,“嫔位之上只有颖嫔、豫嫔、忻嫔、婉嫔、恭嫔五位,若论起年资,自然是婉嫔服侍万岁爷的时间最长,论起子嗣,那自然是忻嫔,只不过忻嫔眼下······”若翾回忆起那日忻嫔的模样,一时沉默下来。
弘历扭头看她,日光之下,她扇子般的睫毛洒下鸦羽一样的阴影,眸子清澈如墨玉琉璃,“这两人都不妥,婉嫔出身卑贱,忻嫔身子不好,豫嫔才晋封不久,如此颖嫔同庆妃、豫嫔同日晋封。”
若翾扭头同弘历对视,想到自己眼眶红肿,她急忙垂首,“只是颖妃妹妹晋封为妃位,还住在西配殿实在不妥,毕竟颖妃妹妹的出身可是远强于恭嫔。”
弘历颔首,“景仁宫的正殿还空着,如今就让颖妃挪到景仁宫正殿去吧,她和豫嫔倒是极好。”
若翾伏在他怀里,低声道:“奴才虽然舍不得庆妃姐姐,但她已经为妃,再住在丽景轩,实在配不上她的身份了。”
弘历已经快要睡着,咕哝了几句,“如今如意馆已经建成,启祥宫空出来了,便让庆妃搬去启祥宫正殿吧。”
屋外朔风呼啸,殿内却温暖安逸如春,若翾抿唇一笑,“如此,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乾隆二十四年十二月十八,庆妃、颖妃、豫嫔行册封礼。
若翾换上贵妃吉服,亲自为陆湘漪梳妆。镂饰着十一金云的金约,装饰着等量的三等东珠,正红色的衬底大气宛然,四等珍珠一百九十七串联,三行三就。中间金衔青金石结,末尾缀珊瑚,肃穆威严。
若翾调整好串珠,又命人寻来了杏黄色缎缀绣八团云龙女夹龙袍就要给她换上。
陆湘漪微笑着握住若翾放在她领口的手,“怎么,贵妃娘娘当真要服侍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