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裳,两人看着对方这新奇妆扮,都想发笑,弘历扶正若翾鬓角的通草,“好看。”
“那是。”若翾应下,福身夸了弘历一句,“您也好看。”
弘历刮了刮她的脸颊,“得寸进尺了还。”退远了些看,素日里看她穿旗装习惯了,这么冷不丁地换上汉人的衣裳,也好看,果然美人是禁得住考验的,她年轻时,总爱在人前做出个严肃的样子,这会子三十有五了,反而时常闹脾气。
弘历忍不住走到若翾跟前捏捏她腰间的肉,“也就朕受得了你。”
若翾垂首,把玩着腰间系着的丝绦,“万岁爷让奴才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皇后娘娘瞧见该不高兴了。”逮着个机会,她乘机上眼药,“上次为了和贵人着装的事,闹得还不够大吗?奴才可不想给万岁爷添乱。”
弘历点点她的眉心,带着她出了依清旷。
在依清旷内,他是夫君,若翾能使使小性子,出了依清旷,他便是帝王,若翾也端正了脸色,严肃恭顺地跟在弘历后头。
弘历状似不经地看她一眼,见她这严肃的模样便想笑,“朕命郎世宁和他的弟子在延薰山馆等着,今儿就朕和爱妃二人,做一幅画。”
若翾心中吃惊,面上依旧是严肃的模样,“是,奴才明白了。”
弘历脸上带着笑意,命人准备了游船,渡过如意湖,直奔延薰山馆。
郎世宁年事已高,极少亲自动笔了,只是负责调试色彩,执笔的多为其弟子,今日是弘历下旨作画,郎世宁行了君臣之礼,瞧见若翾,“贵妃娘娘。”
郎世宁的口音还是可笑,若翾抿唇,颔首致意,“郎画师。”
弘历带着若翾坐在假山下的石凳上,二人做出下棋的模样,“便如此吧,”说着,他眯眼看向若翾,“许久不曾向爱妃讨教一二了,不知爱妃的棋艺可有进步?”
他执黑子,若翾只能拿白子了,“许久不曾和万岁爷下棋,奴才竟不知万岁爷的手还是这么地迅疾,总是先手于奴才。进步当不起,全看万岁爷的意思。”
弘历走了一步,“爱妃请。”
说起棋艺,若翾并不精于此道,除了金簪之年在家中请先生教过之外,也就陆湘漪时常教她,陆湘漪是下棋好手,若是对上弘历,倒有赢的把握,若翾可不行。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便满盘皆输,弘历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之中,“如何?”
若翾气馁,“下棋靠天分,奴才天资愚钝,比不得万岁爷,万岁爷赢了,自来赢的人可以得一个彩头,万岁爷想要什么?”
弘历捻捻手边的荷叶,“朕说带着爱妃用糖醋荷叶,看来这道菜只能由爱妃松手炮制了。”
若翾摘下手上的宝石戒指放在香囊之中,“万岁爷擎等着,晚膳便能用了。”
恰好这时,郎世宁的初稿已经定了,弘历带着若翾去看,只见这画上一对寻常的夫妻对弈,虽没着色,却也觉安乐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