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样对这个男人呢?他对她动起怒来,恨不得毁了她,跟她之间的话语也很少,没有共同的语言,可偶尔说起话来却比情话还要甜腻,偶尔做起某件事来,本来是很家常的一件小事,却又这么的震撼人心,他分明就是存心想让她沉沦到底。
明明心里活得这么苦,她发现,这个叫祁尊的男人依然是她生活中唯一的诱惑,太糟糕了,生命中唯一的光亮,竟然是对他用了情,他那样对她,她鼓足勇气造起反来也只能伤害自己,干嘛不一砖头打死他呢......
看展凌亲自伺候他打针,林沫冉那颗感恩的红心顿时升得老高,殷勤的伺候起展凌来,一会儿煮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切一盘水果,一会儿烤一盘点心,展凌点心还没吃两口,又去给他做了个小蛋糕。
总之展凌守着祁尊打点滴的这两个多小时里,林沫冉一刻也没闲着,全方位热情周到的招呼着他,弄得展凌整个灵魂都颤抖了,她那么认真,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某人总算挂完了两瓶点滴,展凌收了器具,用胳膊肘蹭了一下他,笑道:“我估计只要是对你好的人,这丫头都会卖命的去讨好。”
祁尊微微翘了下嘴角,笑了,慢吞吞的语气:“废话,我一向用人不疑,更何况是枕边之人。”
“切~”展凌都懒得酸他。
像林沫冉这种连善良都这么纯粹的人,在祁家展凌是第一个接纳了她的人,因为看懂了她的善良,她总是偷偷的做一些可爱的傻事,比如,每次祁尊刚收拾完手下某人,她立马就偷偷的去讨好那手下,可每次反而招来了不屑,在展跃他们看来,她这是不招祁尊待见,她想在祁家拉拢人心,她不知道大家对祁尊有多忠心,所以简直就是笑话。
刚开始展凌也觉得这小丫头年龄不大心思倒是不小,只到有一次,祁尊罚一名犯了错的手下,那名手下在祁家门外站了一整夜,那是冬天最冷的几天,那丫头送了热姜茶给他,结果姜茶被那人不客气的打翻了,冲了她一句‘你还是省省吧,这辈子我只跟尊少。’刚好被他看见了,那丫头那晚说的那句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松了口气,笑道:‘你不生他气就好。’
多么纯粹的做人风格,优柔婉媚,举手投足的分寸里透着难得一见的古意,她跟整个祁家格格不入,但她却像一缕阳光,温暖的不可忽视。
展凌走的时候快吃晚餐了,其实他一点都不饿,那丫头又是点心又是蛋糕的供着他,哪还吃得下晚餐啊。
只是呢,他特别想留下来见识一下‘人间烟火味的祁尊’,所以林沫冉留他吃晚餐,他立马豪爽的答应了。
吃个鬼晚餐啊!祁尊第一个不答应!
于是某少爷华丽丽的就来了一通威胁:“展凌,你不是很忙吗?如果不忙的话,那刚好,听说农场那边有几头奶牛生病了,要不你这就过去看看?”
靠!
老子又不是兽医!难不成老子刚刚医治的是禽兽!
展凌内心血槽已满,只能挂上药箱,对林沫冉挥一挥手:“沫冉,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马上回医院一趟,下次吧,再见啊。”
林沫冉还想挽留的,可是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大厅。
晚餐同样的惊心动魄,厨娘躲得远远的。
林沫冉几次拒绝某人帮忙,都被他无懈可击的理由拒绝了,他说:“工作压力大,做点平时不会做的事,换换脑子。”
换换脑子!
看他说的多轻巧,估计被换脑子的是她,而不是他。
心底那丝异样感蹭蹭蹭的往脑袋里冲,差不多快灭了昨晚的伤心欲绝。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在这种一边沉沦又一边挣扎的状态中,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不堕落,要不继续挣扎,时间会是一把磨灭意志的刀,意志一旦松懈,就会失去挣扎的力气,从而选择堕落。
林沫冉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挣扎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减弱,买菜的祁尊,进厨房打下手的祁尊,陪她种下一片花海的祁尊,她的脑子里全是他做这些的一举一动,无一不让她受宠若惊。
晚餐刚摆上餐桌,餐桌对面的他手机响了。
祁尊看了眼来电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她,薄唇一张一合,对她道出一句:“我要出去一下,晚餐就不陪你吃了。”
林沫冉愣了差不多一分钟。
祁尊一直没接电话,手机铃声一遍遍响,他平平静静的一张脸,在等她的回应。
林沫冉像是没听清他的话,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接听,她故意忽略这一点,有点无措的重复一遍:“.....要出去?”
“对。”
祁尊给了她清晰的答案,一旦做了决定,他便瞬间收起了慵懒,整个人变得锋利无比,就像今天一整天,他都是在陪她演戏,此时才是真正的祁尊。
一瞬间,林沫冉眼眶一热,很没出息,明明昨晚哭了一夜还是会有失落感。
她从小就是个敏感深情的人,身边能爱的人除了爷爷就只有逸凡和逸凡妈妈了,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懂得收集细节上的点点滴滴的,就算今天一天他是演戏,她还是希望他能演到今天完美收场,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多陪陪自己的,他在这一细节之处离场,让她忍不住就感到一丝难过与失望。
她想说能吃完饭再去吗?,或者是‘你身体不好,能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