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顾崇的话语温和了许多,笑吟吟道:“如无意外,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你们还年轻,以后要经历的事情多着,万不可心存怯意。”
按照他的计划,权势滔天的汪督主也不会蹦跶太久了。
汪印成为缇事厂厂公已十二年了,太久,太久了。
缇事厂也从当年的一个小小机构,成为人人森严畏惧的恐怖之处。
这十几年来,缇事厂以其血腥手段压住了太多人,也……压住了顾家。
这十几年来,他暗地里谋划一切,因有缇事厂这个事务,他并不敢放开手脚,生怕露了端倪。
不过,现在璋儿已经长大,很快可以出仕,顾家手脚便可以松一松。
某些碍眼的人,便可以移一移了。
顾璋还没有想好怎么回话,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祖父说得这么有信心,或许汪印真的会不得好死?缇事厂这个庞然大物也能被击破?
一旁的顾敬止出声了,笑道:“父亲说得没有错。这些事自然不能留下手尾。汪督主能迁怒何人?这不过是一场意罢了,与顾家有何干系?”
顾璋瞬间领悟,是了,种种事情只是一场意外罢了,与顾家有什么关系呢?
他朝顾崇、顾敬止弯了弯腰,恭顺地回到:“多谢祖父、叔父提点,璋儿受教了。”
看来,还是得跟在祖父身边,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太多呀。
接连三两天,叶绥都觉得眼皮不住跳动。
她知这是心情紧张忧虑所致——宫中的姐姐即将临盆了,就是这两三日了。
昨日陶氏也给叶绥来了书信,除了叮嘱叶绥爱惜身体,就只提到了叶绥生产一事。
母女连心,尽管陶氏近来没有进宫、消息也不如叶绥灵通,但其牵挂叶绪之心,会比叶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日天色将暗之时,随着叶绪急促的一声痛呼,临华殿所有內侍、宫女紧紧绷着的心,似乎被弹了开来。
娘娘,作动了!
随即,请太医的请太医、备热水的备热水,內侍宫女们都脚步匆匆,神情俱是凝重紧张,幸好所有布置都已经安排妥当,却是忙而不乱。
同在昌庆宫的凝华殿内,良贵嫔同样坐立难安,一再严令自己的宫女內侍不能靠近临华殿半步。
她已经被祖父谢鹿年敲打过了,此时根本就不敢作什么妖。
谢鹿年并没有多说什么,语气甚至也不严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纯嫔会遭遇什么,他日你便会遭遇什么”。
良贵嫔是蠢,却还没有蠢到底,她知道纯嫔临盆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同在昌庆宫的她。
这会儿,她非但不敢再闹腾,还暗地里祈求纯嫔平平安安,免得拖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