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伸出手,似乎要抓住叶绥一般,不可置信地喊道:“不会的,他只是被藏起来了,现在还好好的,不会死掉!”
叶绥微微退了一步,低头看着崔婆子,叹息了一声道:“崔婆子,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孙儿早就已经被害死了,你现在还在为凶手办事,等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这个人,就是欺你在牢狱里出不去呀!”
崔婆子像是被烫着一般缩回手,整个人受了什么巨大惊吓那样,颤抖着说道:“什么我的孙子……我……我……”
叶绥半蹲下身子,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柔和,缓慢说道:“你和余管事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余管事的儿子,其实是你所生的,是不是?余管事的孙子,就是你的孙子,这没错吧?”
“……”崔婆子没有回话,她仍旧瞪大了眼睛,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现在,你还要为凶手瞒下实情吗?将叶家佛堂里的事情说出来吧?莫要让你的孙子死得不明不白。只有不能让威胁你的人如愿,才能告慰你孙儿的在天之灵啊……”叶绥看着崔婆子的眼睛,声音更加柔和了,似含着某种奇异力量一样。
崔婆子通红着眼睛,正在簌簌流泪,眼神却有些涣散:“威胁我的人?是了,是了……可是他说过,事成之后就会将我孙子交出来的,怎么会死了呢?不可能……”
“他?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是谁呢?”叶绥一瞬不动地看着崔婆子,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给了我一些药渣,说里面有朱星子,让我在大姑娘面前说那些话……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说我能办好好的,还说我的孙儿会回来的……”崔婆子喃喃地说道,眼泪鼻涕都糊在了脸上,乱发也粘在一起,看起来惨不忍睹。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还说了什么……好像没说什么了……”
离开刑部大牢之后,赵三娘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怎么能确定余管事的孙子就是崔婆子的孙子呢?”
叶绥淡淡看了她一眼,回道:“我猜的。”
“……”赵三娘这种从不失镖局出来的人竟然愣住了,愕然重复道:“猜的?”
可是夫人这些话语听起来,实在太过笃定了,一点儿都不像猜的!
就是赵三娘自己都觉得夫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不然夫人为何要亲自去刑部大牢呢?
“你们既然查不到线索,猜测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说一定要有线索的,现在崔婆子不是自己将线索说了出来吗?”叶绥这样说道,完全不觉得猜测有什么问题。
刑部和缇事厂都陷入了一种误区,觉得刑求都找不到线索,便拿这个婆子没有办法了。
或许,在刑部和缇事厂的官员看来,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婆子,不屑使用什么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