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绥知道这事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半令,你终于下定主意了?”
从他说要带着孙长蕴前来江南道开始,她便隐隐觉得他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
原本她还以为,这决定是对孙长蕴的考核还是别的什么,不想……半令是跨过了他自己那一关,愿意当孙长蕴的先生。
其实,孙长蕴在雁西卫跟随半令了三年,在那三年里,半令是代替了过世的谢玠来教导孙长蕴,虽然无老师之名,却有老师之实。
但是孙长蕴乃谢玠的弟子,半令虽然教导了孙长蕴,却未以先生自居,孙长蕴自然也不可能这样称呼。
——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顾忌着已经过世的谢玠,更顾忌着缇事厂督主这个身份会给孙长蕴带来麻烦。
她看破而不说破,故而此前也从来没有多问此事,但是半令现在竟然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汪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阿宁最知我,的确定下注意了。”
说罢,他低头嗅了嗅剡溪茶香,脑中出现了孙长蕴激动信息的样子,仿佛还能听见他那一声重之又重的“先生”。
是啊,本座也是经过这一次江南道之行,才确定了孙长蕴早就把本座当老师,而不会在意什么缇事厂麻烦不不麻烦。
从乎于心,在这一事上,本座反而不如孙长蕴了。
汪印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话,但是内心的轻松愉快已尽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