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秦均安听出来了,围观的朝官们也听出来了,汪印带着这些头颅和骨灰来到兵部,就是为了给兵部施压的!
一方面,他们觉得汪印胆大包天,简直是疯了,不但杀了这么多彭城士兵,还明目张胆地威胁兵部;
另一方面,他们又觉得汪印这么做也并不意外,毕竟汪印行事无端心狠手辣,缇事厂那一群都是疯子。
现在汪印受到伏杀,又死了那么多缇骑,剩下的看起来也受伤不少,这些人什么做不出来?
一时间,他们也难以断定汪印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毕竟,彭城士兵是维持安定,用来保家卫国的,现在却伏杀汪印、伏杀二十一皇子——想必二十一皇子应该没有出事,不然汪印肯定会提到二十一皇子的伤势。
有的官员还略略退后了几步,也有的悄悄离开了这里,想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另外的人听。
不管他们对缇事厂、对兵部的感觉如何,他们都不会插手这一场对峙,他们不想,更不敢。
秦均安擦去了嘴角的血丝,就像被逼急了似的,赤红着眼睛,不甘示弱地说道:“汪督主,别欺人太甚,彭城的事情如何,尚需朝廷仔细调查,并不是汪督主片面之词可以落定的。”
“本官奉劝汪督主一句,最好立刻将这些头颅和骨灰搬走,不然,本官定会在皇上参你一本!”
秦均安此刻唯有搬出皇上来壮自己的底气,虽然他的官阶比汪印要高,但是汪印手中有缇事厂,其人行事更不能以常理论,秦均安知道自己没有条件与汪印抵抗。
但是,这些头颅堵住了兵部官衙的门口,兵部官员连进出都不能,就更不用说其他了。
汪印想要知道彭城的真相,他也同样想知道彭城的真相,但是现在怎么查?
无法查,就算要查,也得花费时间——汪印现在是在强人所难,是在故意刁难兵部!
汪印似毫不在意地说道:“本座就在这里等着,不管秦大人要做什么,彭城的事情什么时候有了结果,这些头颅骨灰就什么时候搬走。”
他扯了扯唇角,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去,扫了一圈周围的朝官:“本座倒要看看,谁敢动这些头颅骨灰。”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周身杀气高涨,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将这些围观的朝官震得倒退了几步。
即便他受到损伤,当杀气爆发出来的时候,那种气势和杀伤力也绝非眼前这些养尊处优的朝廷官员可以抵挡得了的。
汪印虽然将他们震退了,却没有伤到他们,他们和秦均安不一样,可以震慑却不可以伤。
当汪印爆发杀气的时候,缇骑也将七星刀拔了出来,作出了护卫警戒的姿势,气势同样凛然不可侵犯。
面对这样的威胁震慑,秦均安压根就没有任何办法,他死死瞪着汪印,就像被堵在官衙里面的兵部官员一样,进退不得。
他只能强忍住胸口的痛和心中的畏惧与汪印对峙着,暗暗希望中枢官员能前来解决这个危局。
毕竟,汪印这么逼迫,打的不仅是兵部的脸,也是六部尚书省的脸,再者,彭城的事情太大了,中枢官员总要出面解决。
就这样,秦均安和汪印对峙起来——也不能说是对峙,说汪印单方面的威胁会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