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知道,他们母子必须豁出去,才能挣得一线生机。
现在,他们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那就是向皇上请罪!
“向父皇请罪?母妃,请罪有什么用呢?父皇认定我有夺位的野心,一定不会饶恕我的。”郑重苦着脸说道。
天家无父子,现在父皇只会把他当作争权的敌人,任是他再求情也毫无用处。
范氏摇摇头,说道:“不,先去求情!我有办法让这些求情有用!我陪你前去!”
她加重语气说了这几句话,这笃定的语气让郑重眼睛亮了亮。
或许,母妃真的有办法?
于是,郑重便跟随着紫宸殿外跪了下来,他原本做好了整夜长跪的准备,可是不久竟然就被宣了进去。
甫入殿中,他们便跪了下来,只听得范氏抽泣着禀道:“皇上,臣妾今日是带着重儿前来请罪的。皇上,重儿做错了事情,皇上责罚是应当,但是臣妾只是想说一句:皇上,您觉得重儿有这样的本事和胆子做这些事情吗?”
她跪了下来,大哭着说道:“皇上,重儿是别人的棋子,他本身就是被人所用的,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永昭帝看着跪在殿中的人,枯瘦的脸容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并不因范氏的话语而有所起伏。
他原本是不想见太子和范氏的,但是他们一直跪在紫宸殿外哀嚎,便是关上了大门都能听得很清楚。
永昭帝震怒至极,倒真是想听听郑重和范氏说些什么了,因此便让裘恩放了他们进来。
没错,裘恩已经回到了紫宸殿,他在牢中的时候吃了不少苦,一条腿还没有完全养好,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
但是他在永昭帝面前没有说半点牢中的事情,只是因为帝王醒来喜极而泣——这让看到他腿伤的永昭帝脸色阴沉了几分。
帝王当然不会怜惜一个奴才,但是裘恩是他信任重用的奴才,却被太子随意关进大牢刑求,这就是在明晃晃打他的脸!
还有全部换了的紫宸殿内侍宫女,太子将朕身边的人都汰换掉,是想做什么?
在听到邵世善若有似无地提到,朝中重臣想要来紫宸殿看望都屡次受阻之后,永昭帝就更察觉到异样了。
幸亏朕及时醒了过来,如果朕就这样昏迷着驾崩的话……
永昭帝很难不去想这个可能性,再想想太子在他昏迷期间所做的事情,他心中都起了杀意。
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这两人,他们倒忍不住来了?很好,很好!
永昭帝心中既存了杀意,又怎么会真的听得进范氏的话语?这些话语在他看来不过是狡辩而已!
太子是棋子?被人所用?国朝之中,有谁敢以太子为棋?有谁敢摆弄太子?
范氏就是想为太子辩解,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压根不想听这些胡言乱语,他正想令他们退出去时,就看到范氏站了起来,仰天大哭道:“皇上,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在背后所指!请皇上明察,切不可让奸邪逍遥!”
原本跪着的郑重倏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