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她下意识的反问, 但景羡知道, 她紧张了。
虽然之前听江遇说过, 蒋深每隔三个月会去国外接受一次治疗，一般的时间是一周左右, 但那是保险性的治疗。而现在, 蒋深这么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么就绝对不只是一个星期半个月的样子。
她紧张的看向蒋深, 也难怪他今晚会过来这边。
蒋深伸手拍了拍她脑袋，低声道：“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的时间。”
眼睛这种东西，他的情况太过于严重了, 没有可能会那么快好起来的，更何况蒋深要治疗一定是要保证后续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所以三个月算是最为保守的估计。
或许, 需要更长的时间。
他之前想过，或许不告诉景羡, 但最终觉得不妥, 他们两人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什么都还算不上，但蒋深觉得有必要告诉她, 让她知道。
至于其他的, 就看命运了。
当然, 他不认命。
听到那个时间后, 景羡张了张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要一年呢。”
蒋深一怔，莞尔一笑说：“半年还不够长吗？”
“还好。”
景羡突然伸手抱了他一下，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清香，让人闻着有些难耐。
“什么时候走啊？”
“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但近期我不会再怎么出现在那边的公寓了。”
景羡哦了声，“所以你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告诉我，然后就要走了？”
“不会。”他说：“过几天。”
“那就好。”
景羡松开蒋深，观察的看了他一会：“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嗯。”
蒋深思忖了良久，还是说了出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事情可以找江遇和霍言帮忙。”
闻言，景羡愣了下，诧异地看着他：“江遇不陪你去？”
“嗯。”
“公司需要他坐镇。”
眼睛看不见之后，大的决策是蒋深决定，但其实几乎都是江遇经受的，所以在这方面，江遇完全有独到的能力。
景羡点了点头：“好，不过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直勾勾地看着蒋深，其实心底知道他可能还想说点什么，但也幸好，蒋深没说出口，不然她可能真的会生气。
“没要说的了吧？”
蒋深：“……”他笑了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景羡哦了声：“行吧，你要是不快点回来，我遇到其他喜欢的人，肯定就追着别人跑了。”
“……”
蒋深沉默了片刻，抿了抿唇说：“尽快。”
“好。”
两人的承诺就这样定了下来。
其实景羡知道蒋深想说什么，大概就是——不用等他之类的话语，因为等待是漫长的，他并未给予景羡承诺，所以也不希望她被束缚住。
这一晚，景羡在蒋深这里待到很晚很晚，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看着电视，觉得很是舒服。
——
直到回了房间，景羡才把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良久，完全没有了睡意。
在蒋深的面前，她相对的比较洒脱一点，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蒋深的秘密太深了，深到她完全无法去探究。
有时候想一想，好像会有点难过，但又差不多能理解。
景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心情，总归是觉得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去理解和接受。总之，是有那么一丁点委屈的。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
那一日过后，景羡回了北城，而蒋深确实没有再回去那边的公寓了，到离开的前一天，她去机场送了蒋深。
等人走后，景羡和江遇一起回去。
江遇看着她，想要安慰，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景羡。”
“啊？”
江遇顿了顿，低声道：“有事情记得找我，无论是什么。”
景羡微微一笑：“好。”
她沉默了须臾，有些担心的问：“蒋深会好的是吗？”
“当然。”江遇轻声道：“他一定会好的。”
闻言，景羡瞬间就安心了。
“那就好。”
她是不介意蒋深眼睛的问题，但蒋深自己介意，而且眼睛如果能看见，谁都希望是能看见的，和正常人一样。
江遇笑了笑，侧目看着她：“景羡，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