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琼站起身,温婉一笑。
“妍宛,把本宫那串绿松石手钏拿来。”皇后轻声吩咐一旁的凤栖宫掌事大姑姑妍宛。
妍宛闻言微微一惊,皇后娘娘竟如此满意这夏西琼,面上却无异常走进内殿将手钏拿了来,双手捧着递给夏西琼。
夏西琼接过手钏,脸上是诚心实意的欣喜,更多的是对皇后的感谢。
她福了福身温声道:“西琼谢过皇后娘娘。”
夏西琼不知道的是,皇后原本准备了两份礼物。
若是她能够顺利通过自己这关,皇后便赏她珠翠碧玺手钏。
若是她一副得意洋洋不知悔改的模样,皇后自也是赏她珠翠碧玺手钏,然而与前面不同的是,这手钏中的珠子皆是放进了不易察觉的□□,人若是长时间佩戴,时间一久身子便会被这□□掏空,太医诊断也只会觉得是她身子体弱,便是任谁都瞧不出异样。
而此时,皇后娘娘却是赏了她绿松石手钏。
在大延,绿松石被称为“天国宝石”,是吉利、美好的圣物,是皇宫的御赐之物。
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原本为太子妃所准备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后侧头轻声询问妍宛。
妍宛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久了,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忙凑身过去轻声道:“快到巳时(9点)了,太子与太子妃想必已经从皇上那儿敬完茶出来,正往这儿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看向殿下的夏西琼道:“本宫待会儿还有要事,西琼你便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西琼告退。”夏西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方走出了凤栖宫。
见着夏西琼离去的背影,皇后问向妍宛道:“你觉得夏西琼这个姑娘如何?”
“奴婢看皇后娘娘满意至极,自是极好的。”妍宛柔声道。
“本宫想听你的意见。”
“是。”妍宛想了下,“端看公主这般柔弱的模样,倒真看不出来她竟有舍身救太子的勇气。听说和安公主在太子攻入皇城时,曾独自登上登高台以身殉国,这番气概连男子都自愧不如,大概太子也是被她这点所吸引,力排众议将她保全下来,并封为和亲公主。”
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些都是传言,你端看今日一见觉得如何?”
“公主得了太子盛宠,却仍能保持不骄不躁谦和有礼,想必骨子里倒也是纯善的孩子……”妍宛小心地看了眼皇后,有些欲言又止。
“这些也都是本宫所想的。”皇后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异样,“妍宛,你有想说的直言便可。”
“那妍宛便逾矩了。”妍宛顿了顿方开口问道:“这绿松石手钏原本是留给太子妃的,娘娘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将赏给给了公主?”
“喜欢这姑娘是其一,其二……”
皇后眸间带着深意,“本宫从不允一支独立,她如今正是制衡冯钰的力量,本宫送她绿松石也正是为了提醒冯钰,本宫如今是夏西琼的靠山,警告冯钰不要对她动手。本宫原本还想给太子多赐几个侧妃,不过看夏西琼姿容娇艳性子柔顺体贴,又懂讨太子的欢心。这样看来是不用了,光西琼一人便足以。她是个聪明的人,知晓自己在大延无所依靠,只能靠着太子的宠爱和本宫的保护,她注定会成为本宫手底下最好的一步棋。”
妍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今日一见皇后倒是真当看重这和安公主,竟将如此重任给予她。
夏西琼与宫人一道从凤栖宫出来,她抬头看着红砖绿瓦的大延宫廷,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随即转身吩咐着秋儿道:“本宫暂时不想坐步辇,让他们先在后面跟着吧。”
秋儿在一旁为她披上大氅温声劝道:“公主,今日天气冷,昨个儿您又受了累,还是坐上步辇早些回去吧,若是受了风寒太子殿下该心疼的。”
夏西琼勾了下唇角,“不必,总归不过半个时辰,本宫还得被召回凤栖宫。”
夏西琼的声音轻切,淡淡地飘散在空气中,秋儿未听清。
秋儿凑了上前询问道:“公主您方才说了什么?”
夏西琼摩挲着手腕间的绿松石手钏,她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本宫看这大延宫廷的景致倒是与西夏不同,倒是新奇地很,本宫想逛逛,不想这么快回去。”
皇后竟然如此这般高看那个夏西琼,她不由咬牙切齿起来,到她这儿竟是随意拿了这碧玺手钏来敷衍她。
皇后又是赐手钏又是派姑姑,分明是要保这夏西琼!
太子也好,皇后也好,一个个地都偏袒夏西琼!
冯钰越发委屈起来,眼眸渐渐涌上水意,赶忙将脸撇了过去防止被她瞧见。
夏西琼看着她这般可怜委屈样子,不由也轻叹一声,不过也是个痴迷于情爱容不得眼里沙子的傻女人。
计谋蠢毒,上不得台面。
性子浮躁,解不了危机。
这般的人夏西琼平日里根本不屑对付。
若不是冯钰屡次要谋害自己性命,自己也断不会施了计让她处处难堪,平白受了冤屈。
她如果当日住手,或许还能稳稳当当地做这太子妃。